姜姒眯起眼睛看着卫行。片刻，她开口道：“卫副总当真是高看我了。姜姒只是区区一个小秘书，并没有给人相面的能力。倘若卫副总想要在这方面与人切磋，我想……街上那么算命先生都会满足您的需求。”
“哈哈哈……”卫行不怒反笑，“我越来越明白哥哥为什么会看上你了。姜姒，你果然是个很有趣的人。说实话，我很喜欢你。”
“卫副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忙了。”姜姒说完转身向楼上走去。开玩笑，喜欢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卫行看着姜姒的背影，嘴角带着别有深意的笑……
姜姒刚回办公室，就听到卫闵在分机中呼叫自己的声音。由于脸上肿起的缘故，这个家伙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配上他生硬的语气倒是莫名喜感有木有？
姜姒捂着嘴偷笑了一会儿，然后调整了一下情绪，走到卫闵办公室门前。
“卫总，您好，我是姜姒。”姜姒敲了敲门。
“请进。”
得到卫闵的允许，姜姒打开门走了进去。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在办公室看见卫闵的时候他都低着头，不是在看文件就是在写东西。姜姒撇了撇嘴，以前看爸比也没这么忙呀！这家伙一定是故意演给别人看的，假正经！
“姜秘书，你在想什么？”卫闵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姜姒。
“没……没有。”姜姒赶紧立正站好。貌似，爸比的秘书就是这么做的吧。
卫闵起身，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姜秘书，你回去准备一下，三点钟有一个董事会，是关于公司与韩灵的合作的。作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我希望你可以进行发言。”
“明白！”姜姒兴奋地点了点头。英雄终于有用武之地了！说起来……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在没有爸比庇护的情况下去完成一个项目呢。不过，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呀！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好兴奋呢～
敲门声突然响起。门外的人似乎并不太在意卫闵的看法，在简单地敲过门后便打开门走了进来。卫闵看到来人，一脸厌恶地说道：“卫副总，我再一次警告你，进我办公室前必须先敲门得到我的允许，听懂了吗？”
“哥，何必那么认真吗？我可是你的弟弟呀！”卫行故作轻松地走过去想拍一拍卫闵的肩膀，却被卫闵像躲瘟疫一样躲了过去。卫行呵呵一笑，很自然地走到饮水机前拿起水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哥，要我说你也应该再找一个嫂子照顾你的生活了。父亲在你这个年龄都有两个孩子了……”
“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个的话，那你就可以出去了。”卫闵的右手紧紧地握着拳。虽然他的语气像平常一样冷淡，不过姜姒很清楚，他在压抑着怒火。姜姒不明白，这句看似平常的话为什么会让冷静得可怕的卫闵愤怒。会不会……他曾经经历过什么？
想到这里，姜姒决定还是不要趟这摊浑水了。他清清嗓子，开口道：“卫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别呀！”卫闵还未发话，卫行却抢先开口，“哥，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姜姒。刚才我和小姒聊得很开心，所以做弟弟的就斗胆想请哥哥让姜姒做我的秘书，您看如何？”
姜姒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卫行。这家伙居然……陷害自己！姜姒感觉得到，此刻卫闵看向自己的眼神冷得像冰窖里的空气。死一样的寂静之后，卫闵的声音传了出来。
“姜秘书，你的看法呢？”
“我只想说我的职位是总裁秘书。”姜姒坚定地看向卫闵。
“很好，你可以回去了，两点五十分的时候过来找我。”卫闵转过身去，看向窗外，“没什么其他公事的话，卫副总也请回吧！”
姜姒快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她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思考起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个卫行果真不是等闲之辈，他居然能用几句话就激怒卫闵，而且还差点挑拨了自己和卫闵的关系。不过……看起来似乎还是卫闵技高一筹，真没想到那个家伙气成那样还没有失去理智，真不知道他都经历过什么……
约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姜姒走到卫闵的门前想要敲门，门却突然开了，卫闵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走吧。”
姜姒吐吐舌头，这家伙时间观念真强。
进入会议室，姜姒乖乖地找了个末尾的位置坐了下来。毕竟现在越低调，才越能凸显出之后的一鸣惊人不是？
卫闵走到主位坐下。他先是环视会议室一周，然后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到了。姜秘书，去把门锁上，会议正式开始。”
“哥，王叔他还没到。”卫行“好意”地提醒道。
卫闵扫了一眼左手位空着的椅子，淡淡说道：“没来的视为缺席会议。好了，我先说明一下此次会议的主要内容。公司决定与当红明星韩灵签署代言合同。这件事已经基本运作成功，公司已经向韩灵方面支付了定金，预计下周一正式签署合同。”
“反对！”一名肚子溜圆的董事激动地站了起来，“卫闵，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事先不和我们说一声？来仪的定位是一家高端的乐器制造公司，如果请代言人也应该是钢琴王子或者小泽征尔之类的，你凭什么擅自决定让一个不入流的小明星代言？这分明是在损毁公司的形象！”
“张董事，请控制一下您的情绪，不要做出有违身份的事情。”卫闵冷冷地看着激动的胖子，“我这样做自有我这样做的道理。下面，由姜秘书进行发言。下周，她将以总裁秘书的身份主管公司与韩灵小姐的合作项目。”
姜姒站起身来，自信地环视会议室一周。她知道，这可以算作卫闵对自己的考试，而自己必须交出一份满分的答卷。
会议室中的每一位董事看向姜姒的眼神都有些怪异。他们没想到会在姜姒身上感觉到压力，没错，这个小姑娘在向整个会议室施压，用一种女人特有的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说起来……卫闵究竟在哪里挖掘到这个小姑娘的？这种气场绝非一日两日可以练就，可是……如果是那种出身，又怎肯屈尊给卫闵做秘书？会议室中这些八面玲珑的家伙又怎么会毫不知情？
就在会议室中的诸位浮想联翩之际，姜姒开口了。
“各位，我知道你们心中想要的代言人是谁。克莱德曼，马克西姆，甚至小泽征尔，祖宾梅塔。有人说，商人有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会铤而走险，有了百分之百的利润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有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嘛，他们就敢冒上绞刑架的危险。而你们都是优秀的商人，你们深知一架施坦威钢琴有多少的利润，所以想利用代言人造成一种轰动的效果，一举进入顶级乐器品牌的行列。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施坦威已经经历了多少年的历史？他们的价格中又掺杂了多少文化价值？来仪是一家优秀的公司，可是它一直以来都定位于低端乐器市场，低廉的价格便是它最大的优势。如今各位却想要舍本逐末，那我的评价只能是……愚蠢！”
姜姒的话如同一块石头投入水中，顿时激起了千层浪。在场的董事哪一位在外面不是有名有位的主，现在被一个小小秘书嘲讽不炸毛才怪呢！
“大家先静一静，我们先让小姜姒继续说下去。”一个中年男人止住了会议室中的混乱。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姜姒，眼神中带着欣赏与鼓励。
姜姒感激地看了中年男人一眼，继续说道：“综合考虑，我认为如今对于来仪最重要的便是继续增加其在低端乐器市场的份额。现如今望子成龙却缺乏足够预算的家长越来越多，大学中想要提升修为却没钱购买乐器的学生数不胜数，我们完全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大赚一笔。而韩灵出身于音乐学院，现在又主要拍偶像剧，受众正好是年轻妈妈与青年学生，与我们产品的面向群体不谋而合。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韩灵都是最适合我们的代言人。”
中年男人低头沉思，卫闵面无表情，董事们阴沉着脸，会议室里安静得有些可怕。不知过了多久，中年男人突然抬头，笑着说道：“不知道大家怎么想，我陈明还是很同意这件事的。小娃子的思维更加活络，更与时俱进，倒显得我们这些老家伙思维僵化了呢！”
董事们生硬地笑了笑，他们听到陈明如此表态，便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了。很快，卫闵宣布会议结束，董事们陆陆续续地走了出去。卫闵也向门口走去，走到姜姒身边的时候，他看似随意地停下了脚步。
“干的不错。”
“谢谢卫总的夸奖。”姜姒有些孩子气地嘟了嘟嘴。这家伙表扬人的时候能不能把脑袋转过来呀？自己又没欠他钱……
姜姒起身，准备跟着卫闵一起回去，却突然听到了那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卫总，姜秘书，鄙人有些事想和二位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