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凌霄九州 > 《凌霄九州》第七百零二章 酆唳兖州
    是夜。
  
      常年累月漆黑如夜的酆唳兖州永远都是寂静比骚动来的更多,而如何区分凡俗所谓的白昼与黑夜,便是看天上的月亮,在酆唳兖州也是有白天与黑夜的,虽然白天黑夜的区分度不大。
  
      若是黑夜,天上便是没有月亮的,而若是白天,天上便是有月亮的。
  
      酆唳兖州的月亮好似凡俗的太阳一般,虽不会发光发热,但是足以照明,且这酆唳兖州的白日,是经年累月的惨白,非是阳光明媚的烈日,而是那种月辉遍布的白。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一处珠帘叠翠的宫殿内——
  
      一个黑衣人灵巧的从墙外翻进,小心翼翼的行走在宫殿的各个角落,似乎在寻找些什么,观其背影,很是纤细瘦弱,似乎是一个体型纤小的武者。
  
      “咚”一声,忽然那人无意间撞到了一个玛瑙瓶,这黑衣人大惊失色,仓惶将那瓶子扶正,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却四周并无一点动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不由心里稍稍安定,再往前走去。
  
      挑开一道“叮铃”作响的珠帘,便是一间内殿,内殿比之外殿更加奢华富丽,黑衣人悄悄的捏碎一枚丹药,从罅隙中塞了进去,待又等了须臾后,怀着几分把握轻轻推门进去。
  
      但见内殿中,一美人榻上的锦被中,似乎蜷缩着一个人影,却那人一动不动,似乎是为方才的影响而暂时失去了意识。
  
      黑衣人面纱之下的嘴角微微一勾,为自己的机智而兀自点头。
  
      慢慢走近那锦被,单手挑起被子的一角,却在这一瞬间发现里面居然空空如也。
  
      不好,中计了!
  
      “别动!”
  
      一道声音冰凉的传入黑衣人的耳膜中,而与此同时,一把锋利的长剑已经悄悄搭在了黑衣人的肩膀上,只需一刹,便能取其性命。
  
      “呵呵,看来萦袄娘娘准备的果然充分。”
  
      那声音经过改变,变得有些嘶哑低沉,听不出主人是谁,而在黑衣人话音刚落的片刻,月亮欹斜,正好映照出执剑者,果真便是那萦袄。
  
      “正是因为你这种梁上君子多
  
      了,所以即便是萦袄,也不得不多加保重自己,否则何日为奸人所害也不得而知,岂非死的太过冤枉?”
  
      萦袄慢慢转圜至黑衣人的面前,黑衣人全身为黑衣包裹,看不出模样,只是约略有几分消瘦,萦袄却嘴角一弯,笑的很是神秘莫测。
  
      “这么晚了,不知画眉娘娘来我这寒舍作甚么,且还做如此打扮。”
  
      黑衣人嘶哑着声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呵——”萦袄皮笑肉不笑的“姐姐这是在怪妹妹平日对姐姐关心不多?妹妹固然与姐姐不多说话,但是这点眼力尚还是有的,如若不然,姐姐褪了面纱便知。”
  
      “既已如此打扮来这里,焉会听你安排?”
  
      但见霎时黑衣人柳眉一竖,单手往后狠狠一劈,将萦袄的剑一掌劈飞,己身迅速往外冲去,萦袄如何能让她逃走?迅速追上。
  
      “哪里逃!”
  
      一根白色长绢宛若蜘蛛丝一般,迅速缠上那黑衣人的腰身,却发现那腰身柔若无骨,十分纤瘦,分明就是女子的柳腰,见此一幕,萦袄嘴角讽刺之意更甚“还说不是画眉,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画眉娇喝一声,以手代刀,将那丝绢一掌劈开,迅速要逃。
  
      萦袄奋力掷出手中长剑,那长剑宛如离弦之箭一般往前狠狠刺去,画眉感受到身后动静,往一侧狠狠一躲,却那长剑宛若跗骨之疽一般,依旧不屈不挠的追着她。
  
      只听得“刺啦”一声,长剑刺入画眉脸颊一侧,其包裹的黑巾寸寸落下。
  
      不好!
  
      画眉惊惧的欲要躲开,可事迹已然败露,无处再躲,就在这时,一队人马“踏踏”着从前殿穿过,来到此地,举出手中长刺,将画眉挤了个水泄不通。
  
      “画眉娘娘,你这深更半夜的打扮,当真是让萦袄刮目相看呐。”
  
      萦袄眉目冷凝的盯着画眉,画眉见事态已然如此,遂退下黑衣,露出本来面目。
  
      “萦袄,这里人多,你敢随我出去么?”
  
      “有何不敢!”
  
      画眉飞门而出,萦袄紧随其后,但见虚空界域一角,声势浩大,
  
      原是两个武者在斗法。
  
      只见一女子着一身青黄襦裙,三千青丝以一根青玉簪子束缚,半懒懒的垂在肩上,在其头顶,披着一方水绿色的长纱,两侧柔柔垂下,更显清丽俏逸之感。其左手握着一把玉尺,上有繁复花纹,乃是利器,当这女子每当发出一招时,那玉尺便有光芒大盛。
  
      其对面一女子峨冠博簪,全身为水蓝色的半腰裙装,中间截断,露出柔软纤细的杨柳腰身,耳佩鸣環,香腮欲渡,手肘两侧各有金玉手钏,熠熠闪光。腰间彩色蹀躞竞相环佩,叮当作响,兰花指捻红尘似水。
  
      空中声响大动,二女抛开武艺不谈,姿容之上,各有千秋。而武艺再看,更有看头。
  
      那襦裙女子便是火尊之女画眉,那蓝裙女子便是萦袄了。
  
      只见画眉翻转全身,襦裙倒垂,却以左手自右肩挥出一击,玉尺晶晶闪光,愈加盛芒。
  
      而那萦袄见那玉尺之威,玉尺中的光芒顿时化作无数符箓之击,向萦袄冲来,这玉尺中,竟分明藏着无数小型的符箓阵法!
  
      萦袄一跃而起,躲过大部分攻击,却许多符箓乃有追踪之效,这也无法摆脱。
  
      只见萦袄柔腰轻摆,左手横亘在胸前,右手举过头顶,仿佛是在做一个古老而又繁复的祭祀仪式一般,在其身后,登时有无数闪光的金点四处悬浮,仿佛是孔明灯缓缓升起,一把巨大的金骨折扇,从萦袄的身后冒出。
  
      却细看之下,那折扇并不完全,只有一半,却那折扇的扇骨乃是金色,而其扇面却仿佛是透明的琉璃一般,虚实不切。
  
      看到这一幕,知情者顿时变了脸色。
  
      这武技不是别的,正是昔日上一任道主传给萦袄的独家之术,也唯有萦氏家族能使得出这一招。
  
      画眉见到这一招,脸上亦有丝丝凝重之意,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而今夜在这酆唳兖州,势必有一场大战爆发,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也牵扯出一件,已经尘封了数万年的往事。
  
      说起这件事,还要从数万年前的上一任道主,即如今道主的妻妾之一,萦袄的祖辈开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