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异香密码:拼图者 > 《异香密码:拼图者》454、笑脸符号的背后
    我对陈伯伯仅有的一点现实了解只是他住在陈家坞,已经去世了。别的好像真的没有。所以我又把之前丁平帮我整理的那份陈家坞近三十几年里的全部村民档案拿出来对照和分析,没什么收获。于是又把黎绪写的那份《人皮猜想》拿起来看,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陈伯伯的影子。

    这次看得比上次认真,几乎是逐字逐句在看。

    我发现了些上次没注意到的细节。

    看到最后我仍旧没能找到任何与陈伯伯或者北排沟或者其它备用培植室的信息,但我好像知道那个偷偷修改黎绪笔记的人是谁了。

    是夏小雨。

    肯定是夏小雨!

    就是那个四年前到黎绪家花店去应聘,在她家住了近四年,不久前突然辞职离开的女孩,夏东屹的女儿,夏小雨!

    她从黎绪那间花店开业后没多久就住进了黎绪家,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在她的电脑里动手脚。

    这和我之前的推理吻合,我认为修改黎绪笔记的事,一定有“上帝之手”夏东屹插手的痕迹,夏小雨是他的女儿,她修改笔记,也就该是他的授意,没什么不对。

    发现这个情况的同时我又觉得,夏小雨改动黎绪的笔记没有什么恶意。从黎绪用红笔标识出来的内容看,她只是改动了一些非常与事实不符同时又对事情主体没有太大影响的地方,把文本弄得更戏剧化更像小说而已,比如陈金紫玉的眼睛明明是蓝灰色的,她改成了血红色,还有最后在地下墓葬最中央的圆型墓区里那些揭示黑骨人脑中意识真相的对话。这些地方都很明显,只要黎绪在发送出去之前稍微看几眼,就能发现问题,可惜她没有。

    我想,夏小雨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提醒黎绪她身边有个人知道她所经历的一切,而且还知道很多她不知道但一定很想知道的事情。

    夏小雨这一举动的目的是想提醒黎绪她的背后有个很强大的力量,就像夏东屹搞出“上帝之手”连环案件的目的是想提醒世人,在看似歌舞升平的社会表象之下,还涌动着许多可怕的、阴冷的力量。

    而夏小雨对黎绪的提醒应该是善意的,这能从她改动的痕迹感觉出来。

    我越发着急起来,匆匆数了一下,整本打印稿里,一共有几十个地方出现用冒号和括号组成的笑脸符号,就是“:)”这个,大部分都隐藏在某段比较符合语境的话的末尾,也有几个很突兀地出现在不需要标点符号隔断的地方。

    这是一个正面的、温和的并且体现善意的符号。

    我认定修改者是夏小雨的原因很简单。

    首先她是夏东屹的女儿,而夏东屹和苏墨森他们一样,知道长生殿的存在,知道“娏”机构的一切,也从1937大屠杀里逃出来,之后势必也参与了陈家坞地下的“寄生人”实验,他知道一切,并告诉了夏小雨,所以她能杜撰出黎绪和付宇新在圆型墓室里面那些对话,真实描述出“寄生人”脑中的仇恨画面。

    其次,就是那天和黎绪一起在江城,把车停在她花店对面的马路边前,我清清楚楚看见花店外面有块黑板,上面写着句甜蜜的心灵鸡汤,最后就用了一个冒号和括号组成的笑脸。现在看花店的白米兰不识字,所以黑板上的内容只可能是夏小雨写的,这是她的习惯性用法。

    我给黎绪打电话,想问问她能不能想出夏小雨这么做的理由,但是又没有打通,关机中,所以发个短信过去,叫她回电话。

    黎绪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回电话过来,我问她到底在忙什么一连几天消息全无也不见人影,她说她发现点问题,想确认清楚,所以这几天都不在乾州。我问她所谓的“发现点问题”是不是指她背上那只眼睛在遇热水以后显现出来的那个图案。她顿了一下,骂:“妈的,还真什么都瞒不过你,对,就是那个图案,我以前看到过,所以回来确认一下。”

    她说“回来”两个字的时候,我皱了下眉毛,问她是指回哪。

    她答:“江城。”

    我哦了一声,嘱咐她有什么需要直管找我们,碰到问题不要冒然急近,千万小心。

    她哼哼两声冷笑,说:“你叫我回电话就是为了听你说这些屁话?神经有毛病了是吧?”

    我淡淡然地说:“不是,有个情况找你核实一下。”

    然后我就把在她笔记里发现的痕迹以及对夏小雨的猜测说给她听,问她我的分析合不合理,有没有别的想法。我告诉她我的看法,夏小雨这么做的目的只是很善意地提醒她她身边有个知道很多情况并且对很多事情都有掌控力的人物存在,但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委婉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在她家住了那么久,夏小雨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直接说,却采用了这么迂回又容易错过的方式,这点挺叫人想不通的。

    我说了很多,电话那端却是死一般的寂静,估计黎绪这会脑子里都纠结得长草了,所以不打扰她,拿着手机盘腿坐在椅子里一边喝茶一边仔细看陈家坞的地型图一边默默地等黎绪自己想明白。

    她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一件顶顶重要的事情。

    她说:“夏小雨到我家花店里上到半年班的时候,有天跟我妈请假,说老家有急事要她回去一阵子,走前留了个手机号码给我妈,说是老家亲戚的,万一她的手机打不通可以打这个号码。”

    我没明白她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但也不打断,静静地听着。

    她骂了句脏话,说:“那个号码,她也抄了一份给我,跟我说有事找她的话可以打这个号码。那时候我就当她是在我家打工的普通小姑娘,怎么可能拿她当回事,压根没多想,把号码客客气气收下,从来也没打过。现在你一提醒,我再想那件事,就觉得不简单了,她把号码给我时候的表情,怎么想怎么有深意。”

    我把身体坐坐正,很着急地等着。

    她说:“我想,夏小雨到我家花店里上班根本不是长久的打算,她可能只是想潜到我身边查探某些她想查探的情况,随时准备离开的。她可能认为那个时候还没必要跟我挑明她的身份,篡改我的笔记又留下手机号码是希望我以后哪天发现然后觉得有必要的话,可以联系到她。”

    我嗯嗯嗯嗯地点头:“对!对!这样一想就合逻辑了。那阵子你不是退出专案组了吗?她可能不想打扰你的生活,所以没跟你说什么,留下篡改痕迹和手机号码是考虑到你以后可能还会参与进去,也许就需要找她。”

    她又沉默一会,重重地说:“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妈的!”

    我急急问她:“号码呢?夏小雨留给你的号码还在吗?”

    那边没吱声。

    然后,她猛往自己脑门上拍一掌:“妈的!早扔掉了!我有个强迫性的臭毛病,每隔一阵就要清理没用的东西,包括通讯录里不会再联系的人,早把夏小雨那个号码清掉了!”

    我感觉有点失落,但不至于太严重,毕竟原本就没有打算能找到夏小雨的手机号码,况且几年前的事了,找到也未必能打通。

    黎绪来来回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骂脏话,她说她得好好想想,好好把她整个生活,包括四年前的和更久以前的,都认真翻出来研究研究,看到底哪里不对劲。

    她说:“先这样吧,我挂了,有事发短信给我。”

    然后不等我说话,她就硬生生挂断了,挂掉之前我还听见她喉咙里滚出一个脏字。

    我能想象这个情况会使她多纠结多焦灼多烦燥,但我也不好受,乔兰香那张烂了大半的脸充斥着我的脑子,腾不出功夫去替黎绪分忧,无论如何我都得拼尽全力,只有这样,将来给乔兰香上坟时我才能坦坦荡荡告诉她我真的尽力了,不亏欠她的。

    我几乎翻阅了常坤给我的全部和陈家坞有关的材料,又把“上帝之手”的卷宗拿出来重新研究两遍,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可能救治乔兰香的办法。

    就在我几乎绝望并且临近崩溃的时候,突然一下柳岸花明,乔兰香的生机出现了。

    吴沙来了。

    就是四年多年石玲出现寄生状况以后主动跑到江城去提供帮助的那个心理医生,几个月前楼明江把他介绍给我认识过,他避开楼明江跟何志秦告诉我说蓝天康复医院有个和我长得特别像的男患者。

    就是这个吴沙,他突然来了,而且再适时不过给乔兰香带来了生机。

    吴沙打电话给我说他在乾州,必须马上见到我,问我能不能去接他,说着话不由分说把地址报了过来,什么路和什么街交叉口,某某蛋糕店门口,他说:“你如果近的话我就在路边等,如果远的话我就到蛋糕店里找个位置坐着等,无论如何请快点。”

    他的语速快得惊人,好像有火烧眉毛的情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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