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异香密码:拼图者 > 《异香密码:拼图者》472、黑客彭亮
    白亚丰说那个黑客“生活不能自理”时,我第一个反应是瘫痪状态,但他马上摇头说不是。

    亚丰说:“那人身体没毛病,是心理的毛病,自己不肯出门,老觉得外面有人要谋害他,也不敢叫外卖,也不敢给快递开门,基本已经半残了。平常的米啊面啊油啊菜啊什么的,都由楼下一个胖阿婶给他送,每个月收他点钱。他在网上买的东西,也都送到胖阿婶家再给他转送上去。就那么一个能照顾他生活起居的人他也不完全相信,从来不让她进家里面坐坐。”

    是被迫害妄想症。

    我奇怪死了,问他:“这么个人,你是怎么打上交道的?”

    他回答:“前几天盛奇的一个好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打电话给我,说了他的特殊情况,叫我帮忙上门给他办暂住证,因为他不相信别的任何人。我费了差不多一个钟头的口舌才让他相信我不是杀手。唉,我长得像杀手吗?杀手长成我这样子,能接到生意吗?!可他偏不信,又盘问又打电话核实,好不容易才进门帮他把暂住证办下,简直作孽。”

    原来这么回事,真够巧的,应了那句老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时白亚丰又补了一句。

    他说:“哦,那个打电话叫我帮盛奇忙的朋友,你也认识,就是去年来给我们办讲座的庄医生。你们好像挺要好的吧,还一起看过电影。去年圣诞节她还往局里给你寄过卡片。”

    我感觉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几乎是咆哮着问过去:“庄静?!”

    他被我吓了一大跳,扭过脸来看我,呆呆点头。

    我咬牙切齿问白亚丰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庄静打电话给他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有点被我吓到了,抖抖索索回答说:“就上个月,上个月十五号,哦,不是,十六号。对,上个月十六号。”

    我问他庄静用哪个号码给他打的电话。

    他说:“不知道啊,我又没存她号码,她就是拿自己手机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号啊。”

    我急急忙忙拿出手机拨庄静号码,结果还是关机,夺过白亚丰的手机翻通话记录,排查他说的大致时间的号码,都是陌生的,也就是说庄静用了别人的手机或者一次性号码跟白亚丰联系,嘱咐他办事。

    我想着想着,哑然失笑,差点把嘴唇咬破。

    天底下果然没有绝对的巧合啊,白亚丰现在带我去见黑客的事情压根就是庄静安排好的,她看到了我打过的那么多电话和短信还有电子邮件,知道我迫切需要一个电脑黑客,她还知道我和白亚丰交情甚好,找黑客这种事情他肯定会知道,所以先安排他和那个叫盛奇的电脑黑客认识,再由他把我引见过去,一切顺理成章,她既能躲着不露面,又能帮上我的忙。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见的盛奇,其实就是之前常坤发了疯样叫丁平去寻找的那个彭亮。

    上次常坤在医院的卫生间里朝丁平发飚,就是因为他很需要的一个叫彭亮的电脑黑客从丁平手里逃脱了,他要丁平找回来。

    彭亮原本因为精神状况不好住在一家私人心理诊所里,常坤为把他弄出来帮忙找了一些心理方面的专家给他做鉴定,庄静就是其中一个,我在鉴定资料上看见过她的签名。他们从那里就有交集,加上白亚丰刚才的描述,各种严重被迫害妄想症的症状,绝对是彭亮无疑,只是化名盛罢了。

    丁平怎么找都没找到的人,如今,以这样的方式,突然露面了,像是冥冥之中注定好了似的。

    上次代芙蓉帮忙打听回来的消息,说彭亮这个人物已经死了,死在一场车祸里,我当时心情复杂,替他扼腕,谁能想到在这里又冒了出来,戏剧性效果真是好到了一定的程度。

    之前我以为庄静躲着死活不肯出来见我是因为和我立场不同,甚至敌对。但现在看来,这想法不通,如果立场敌对,她不可能帮我。但如果立场一致,她有什么道理要躲我?!

    简直莫名其妙。

    车子开到后海小区,保安查看我们的身份证并做了登记以后才放行,到了楼下,白亚丰先打电话上去告知彭亮我们到了,挂掉电话又等了十分钟才带我上十二楼,敲门还有指定的暗号,三下,三下,三下,一下。然后再三下,三下,三下,又一下。

    敲完门还不算,还得等。

    白亚丰凑到我耳朵边小声说:“嘘,耐心点,天才嘛,都有些平常人没有的怪毛病,不然也当不了天才,对吧?”

    我说我希望天才的耳朵能隔着门听见我翻白眼的声音。

    里面没动静,好像压根就没人,我正想叫白亚丰再敲敲时,门后突然毫无征兆地发出啪的一声开锁声,又是啪一声开锁声,接着还有一声,然后才终于打开一条缝,露出半头蓬乱的头发、半张胡子拉碴的脸、一只老鼠样闪闪烁烁鬼鬼祟祟的小眼睛。

    那人先是往外扫了几眼,然后门缝开得大了点,飞快地把脑袋探出来查看外面到底几个人,确认完又飞快缩回去,把门上的链条锁打开,甩着右手嘟嘟嚷嚷催:“快点快点快点进来。”

    他嫌我动作慢,还伸手扯了一把,刚跨进,他就把门关上了,像是外面有洪水猛兽稍微慢一步就会冲进来似的。

    我回头看一眼,好好一扇门,装了六把严密的防盗锁外加链条锁。从刚才一系列情况看,我们在楼下打电话给他以后,他就躲到门背后等着了,先打开三把锁,等我们敲门以后,从猫眼里观察一阵,再打开剩下的三把锁。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我没听见脚步声门就开了,我们在外面等得不耐烦时他压根就贴在门后面。

    当然也肯定听见了我翻白眼的声音。

    这房子,三居室,框架结构,格局挺好,但是没装修,整个水泥毛坯,主卧也好次卧也好厨房也好都没有门,是个完全开放的空间,只有卫生间用块牛仔布帘隔了一下。

    房子里乱得要命,乱到极致,乱到无法比拟无法描述。

    一般来说“乱”总会和“脏”和“差”联系在一起,但在这里不是,这里一点都不脏不差,没有灰尘,没有垃圾,没有乱扔的果壳,没有空可乐瓶和剩着汤的方便面桶,没有快餐盒,这里只是东西堆得乱,乱得十分纯粹,仔细看甚至非常有美感。因为窗帘拉得很严,所有的光线都来自室内的台灯或者落地灯,越发显得像是刻意布置出来的电影背景,像有一种深沉的、宁静的、常人很难理解的意义在里面。

    白亚丰想给我们作介绍,但彭亮很不耐烦挥挥手把这个环节省略,直截了当问我到底什么事。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对折的纸,展开,递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客气并且带着点感激地说:“麻烦帮我查查这些人的背景,看互相之间是不是有联系或者共同点。”

    这张纸上记着的四十八个名字是从代芙蓉叔叔代文静留下那个笔记本里抄下来的,它们原本分散在各个页码里,我给抄录到了一起。

    彭亮接过去皱着眉毛看了几眼,斜着脸问我:“只有名字?没别的可以缩小范围的条件吗?”

    我很抱歉地说没有。

    彭亮没再说什么,拿着名单走到工作台前坐下开始劈里啪啦敲键盘。

    他的工作台巨大,安置在客厅里,五台电脑显示器在桌上摆成个弧型,墙上还挂着一个更大的屏幕。桌上、柜上、地上还放着许多我看不懂的仪器,背后有块白板,贴着密密麻麻的便签纸。

    他同时操作两个键盘,同时看五个屏幕,每个屏幕上显示的内容都不同,而且和我们平常使用的电脑也不同,基本上都是代码、大量的英文字母,还有些看着不是中文不像英文的字符,感觉有点像印度文字,但比那生硬,所以很可能只是某种约定性代号。

    十分钟后,彭亮突然侧抬起头凶狠地盯住我,一字一顿问:“这张名单,哪里来的?”

    我心里紧崩着的弦突然放松下来,因为明摆着是有发现了,于是没隐瞒,老实告诉他说:“是朋友的亲戚去世前留下的,他生前在调查一些事情,突然病发身亡,没来得及把调查情况告诉我朋友,我就想帮忙查查。”

    他阴着脸,一双细眼里仍旧凶光不减:“你帮警察做事?”

    那气势,很敌对,我想起他曾被常坤他们找去做事,后来自行逃脱,肯定对警察有情绪。

    我本能想把自己跟警察的关系撇远点来迎合彭亮,但马上放弃这个念头,人家是天才,估计稍微动动手指头就能把我身份背景里的漏洞查个底掉,骗他一点没好处,所以点头又摇头回答他的问题:“也算,也不算。我有时候是帮警察做些编外的顾问工作,但我不是警察,而且今天请你帮的忙跟我自己,还有我那个朋友,都有切身关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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