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异香密码:拼图者 > 《异香密码:拼图者》481、一模一样的刺绣
    这天天气特别好,好得眼发晕,我给院子里几株自生自灭很久了的月季浇了水,把昨天洗好的衣服全都晾到二楼的阳台上,因为不确定这趟出门又要几天才回来,所以没办法晒到院子里。

    洗衣机里的衣服都是我和小海两个人的,另外墙角有个大脸盆里泡着件黑色的衣服,是乔兰香走前脱下来的那件,小海怕那衣服上沾染了乔兰香溃烂皮肤的毒液,所以单独浸泡,这会正蹲在那里慢慢搓洗。

    我看见整盆水乌黑乌黑,甚至还有粘稠的质感,简直恶心,很想叫她扔到垃圾桶里去算了。但乔兰香走时我答应给她收着,将来要还给她留个念想的,所以没响,只皱着眉往外走,但刚走到门边,小海突然喊了我一声。

    我听她声腔奇怪,赶紧回转身去看。

    她还在那里认真地搓那身黑色的衣服,搓得很用心,有点像对待什么宝贝似的那么仔细。

    我走过去,蹲下身看,小海停下手里的动作,亮出乔兰香那条黑色长裤的裤腿部分,赫然有个刺绣图案。

    小海侧抬起头看我,一脸凝重表情。

    我用力咽下一口唾沫,小心翼翼从自己的裤腰里取出那只装银鱼的精巧的旧荷包,放到小海手边去比对。

    两处刺绣图案,一模一样。

    我活得太久,完全想不起这只旧荷包的来路,不知道是谁给我的还是自己从哪里买来的,半点印象都没有。但有一点很确定,就是陈伯伯好像知道什么,因为有一次他看见我放在桌上,把它拿起来仔细看了几眼以后,嘱咐我好好收着千万别弄丢。

    我想起他当时看这荷包的神情,好像十分悲伤,仿佛这荷包承载着一个重要而凄凉的故事似的。

    可是陈伯伯已经去世了,我这会就是想问,也没地方问去。

    而乔兰香这身衣服的来路很明确,是陈金紫玉给她的。

    也就是说,这两处一模一样的刺绣图案,出自陈金紫玉之手。我脑子里很多次出现过陈金紫玉坐在灯下绣花的画面,十分十分清晰,更何况陈伯伯和陈金紫玉同姓,搞得不好是一家人,所以前后关节都能解释通,问题是陈金紫玉的东西怎么会到我的手里?

    我一直觉得我跟陈金紫玉应该有一段渊源,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回忆不起来。

    小海看我想得入魔,怕我崩坏脑回路,便轻轻拍我的手,叫我赶紧收拾收拾背包准备出门。

    我木愣愣回到客厅里,一屁股坐下,懒得动,还是拼了命想弄清楚我跟陈金紫玉到底什么关系。

    小海洗完陈金紫玉的衣服晾到二楼阳台上然后下来收拾外出的东西,使劲往我的和她的两只大背包里塞换洗衣物和必备用品。我看见她打开自己的钱包数了数里面的钱,突然想起当初留她下来好像说是要发工资给她的,但只发过第一个月的,后来就忘到哪里去都不知道了。赶紧掏了张卡给她,把密码也告诉她,叫她要用钱自己去取。她把卡拿在手里掂了两下,怔怔地看我,然后很不客气地收进包里。

    她对钱的态度认真到了可爱的地步,不管看多少次都想笑。

    出门时她给我拿了件棉外套,说天马上就要冷了。我说没事,我不怕冷。她说怕不怕是你的事,冷不冷是天的事。我觉这话好奇怪,逻辑也不通,又笑了几声,顺从她的好意把衣服拿上。

    然后我们去了医院,白亚丰也在,他是趁交班前来看看老爷子,猛见小海出现,哇地一声叫,跳着跑过来抱,小海没拒绝,但也没回应,我在旁边看着感觉白亚丰好像抱了一只大毛绒玩具。我知道小海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她只是不习惯热烈地表达感情。

    我听见我心里有个声音*地告诉自己说,无论如何,无论多辛苦,无论花多大的代价,都要维护好这一切。

    因为这是他们该得的安稳现世。

    白亚丰谢谢我把他家胖子送回来,跳着笑着上班去了,我送他到门口,看他坐进车里,还隔着茶色车窗朝里面挥挥手,其实我只是在朝玻璃上面我自己的影子挥手,却还笑得好像能看见他似的,想想都觉滑稽。

    送完白亚丰以后我到老爷子病房里坐了半个小时,他的状态看上去比之前好很多,小海正喂他吃稀饭,有一会我觉得他好像有意识地在努力吞咽,努力不让稀饭淌到外面,努力不给小海添更多的麻烦,但仔细再观察,又不确定了,很恍惚。

    我打开床头柜找水果刀的时候,看见里面有个小罐子,装着些颜色奇怪的东西,打开来看看闻闻,原来是晒干的寒舌草,就是上次我们潜入夏东屹家搜查时小海从里面顺出来的,她当时没说什么,我后来也没再问,原来是拿来给老爷子泡水喝了。这东西对延缓老年痴呆和记忆力衰退等方面都有很好的功效,真难为她时时处处惦记着。

    当然,我现在也想明白了,夏东屹当初是故意把这瓶东西放在家里的,他要让所有趁他不在家潜进去搜检的人相信,他的记忆真的很坏,坏到需要用药物来治疗,需要用画来把握往事。

    这是他整个布局的一部分,真是细致到家了。

    我又到老爷子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呆了会,医生说老爷子多样器官衰竭,情况很不乐观,最多也就半年时间的样子。我听着伤心,心里清楚他们也已尽最大的努力,多说一句都无益,道声谢就离开,又回病房和老爷子说几句宽心的话,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儿子结婚你得和老刘他们喝几杯的。

    这话一出口,鼻子发酸心发疼,很想哭,忍着退到外面,深吸几口气把眼泪憋回去,疾步去另外一幢楼看黎绪。她已经从江城人民医院转过来了,特地发过条短信给我,叫我忙自己的,不用管她。

    黎绪这娘们倒是跟铁打似的,已经恢复了好几成,完全看不出几天前刚动过手术。

    我跟她开玩笑,说如果不是付宇新管着,你早就逃出去查案去了吧。她说屁,我妈都没事了,我还查它个鸟,乐得在床上躺半年一年。我说哟,你最好说得出做得到,让我看看你的能耐。

    说着玩笑话,她突然严肃起来,往门口看看,用力给我使眼色,我不知道这是哪路情况,先顺着她的目光往门口看一眼,然后凑到她面前本能地压着声音问她怎么了。

    她咬牙切齿说:“付宇新接到电话出外勤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你赶紧给我点颗烟。”

    我气不打一处来,抬起巴掌想往她脑袋上拍,伸到一半又缩回来,改往她腿上拍:“熬到出院再抽能死啊?!”

    她说:“妈的,还真是快熬死了,你说我要是死在熬烟上头那得多冤,还不如死在那老太婆一闷棍下痛快。”

    她一边说一边撑着身体坐起来,我帮她把床摇好,看她实在难受,就走到外面张望了一下,暂时没有医生没有护士,便反锁上门给她点了一根,看她狼吞虑咽急吼吼地连抽五六口然后呛了一下咳得要死的样子,真是又气又急又好笑,替她把烟掐掉打开窗户通风倒杯水给她,都跟做贼似的。

    她喝着水问我:“咦,你家那胖子死哪去了?怎么我转院转好也不来看看我?忒没良心了吧?”

    我说在隔壁楼老爷子病房里。

    她眯着眼睛笑,说:“哦,孝敬公公啊,挺好挺好。”

    我说:“你以后少说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她哪里是好惹的?什么时候脾气上来,又得跟你干仗,你们打起来我可不救你。”

    她说:“哟,恋爱结婚孝敬公婆生儿育女多正常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再说了,那天她手机落我床头柜上,白亚丰打电话来她不在,我替她接起来,还没开口呢,那边就老婆老婆喊过来了,他们都好意思成这样了还不兴我背后说她两句?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不说不行的。”

    我翻个白眼过去,骂她死八婆,然后警告她别再管小海叫胖子,这么大个人了连起码的礼貌都不懂。

    说着说着,突然你看我我看你一起大笑起来。

    我人虽然在黎绪病房里呆着,但老走神,看看时间都快到中午了,彭亮那边还没消息,有点着急,因为他随时可能打电话来,所以我只能等着,没法脱身去干别的事。

    本来我没想现在和黎绪聊小荒山村那座老破房子和里面那个老太婆的,因为百无聊赖所以就聊了起来。我原本因为黎绪和石玲家的关系太特殊,差不多有厚重的亲情在里头,担心她会有所偏袒,至少应该没法做到客观,但聊着聊着发现这点担心完全多余,她心里早己认定石玲家有问题,那天才会叫我安排个妥当的人跟踪石岩夫妇几天看看情况先。

    聊石家的情况时,黎绪一直盯着天花板,脸色阴沉,五内俱焚的样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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