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这回看市里的态度可是要严抓啊！我看这事还得小心为妙。”蒋新阳有些担心地说。
“新阳，停产意味着什么，就是损失！等到污水处理器到咱们厂，最少也得五六天的时间，这几天最少都要损失几百万！”邰斌一提起钱来眼睛里就发红。
“那表哥你的意思是……”蒋新阳从邰斌的话音里听明白了他的想法。
“对，我就是不想停工！”邰斌咬牙切齿的说。
“那万一市里来查怎么办？”
“咱们白天休息，晚上加班！”
“好，那就这么办！”
两个人商量好对策后，就火速通知车间晚上加班，不管有多大的事情，都绝对不能耽误生产。
由于有了上一次的教训，陈一水不敢对邰斌放松警惕，特意第二天到造纸厂周围暗访。发现造纸厂的大门紧锁，往日浓烟滚滚的大烟囱也不冒烟了，这次放心地回去。
金城造纸厂在邰斌的秘密指挥下白天停工休息，晚上加班加点地生产，一到清晨三四点钟，就马上停止生产。对于员工，邰斌怕走漏了风声，许诺晚班的工资要比平时多出百分之三十，这样无形中多出了百分之三的工资，白天还能做点其他事情，自然也就没有人去举报了。
每天晚上金城造纸厂的大烟囱依然喷云吐雾，废水照样哗哗地流进小河沟。
这天晚上，牛万宝一个人睡不着觉，反复在心里琢磨着金城造纸厂和自己村子的纠纷。想到邰斌在会上的承诺，多多少少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邰斌这个人，牛万宝是有一些接触的。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上面来人了，当着领导的面卑躬屈膝，等领导走了，马上又我行我素。这样的事经常发生。就拿上次村民去市里告状的事来说吧。环保局调查组下来了解情况后，对造纸厂提出了整改的要求，邰斌当时答应的好好的。可是等到调查组一撤离，邰斌马上就跟没事人一样，照样没进行整改。
牛万宝想到这些，心里不踏实，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身边的老伴迷迷糊糊地说：“这都几点了？还不睡觉！折腾啥？”
“哎，睡不着！你睡吧，我出去走会，透透气。”牛万宝穿上衣服下了炕，走出了自家的院子。
心里想着造纸厂的事，脚下就不知不觉往造纸厂的方向走。越走牛万宝就越感到不对劲。哎，好像有一股烟味，再往前走，只见造纸厂那高大的烟囱正冒着滚滚浓烟，厂房里的灯光都亮着呢！
好家伙！这个邰斌可真是狡猾，白天停产做出一副假象，晚上竟然在偷偷地生产。牛万宝当时就火了。非要找邰斌理论一番不可。当着陈局长的面，在大会上，你邰斌是怎么答应的？怎么承诺的！还口口声声地说机器不到位，绝对不会生产。这转个身就什么都变了！牛万宝的脚都要踏进造纸厂的大门了，又突然停住了。这样冒冒失失进去不行，到时候邰斌死不承认，自己拿他也没有办法。没准他还会反咬一口，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得想想办法才行。停下脚步，牛万宝掏出手机，打开视频，把整个厂房和大烟囱都录了下来。这回，看你邰斌还怎么说！
牛万宝把手机揣进了口袋里，气冲冲地走进了造纸厂。车间里的工人正在紧张的生产着，牛万宝赶紧拿出手机，又录了几分钟。正在他聚精会神录像的时候，后面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回头原来是蒋新阳。
自从晚上加班加点生产，这几天邰斌和蒋新阳换着班来亲自监督生产，一是怕生产的质量不过关，二是防止消息走漏。今天赶上蒋新阳的班。他因为家里来了客人，多喝了几杯，就出来晚了，这个时候才到厂子里来。刚刚走进厂房，就看见牛万宝站在那里，举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牛万宝吓得一激灵，回过头一看是蒋新阳，他连忙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干什么呢？牛村长，大晚上的你不在家睡觉跑到厂子里来干什么？”蒋新阳满嘴酒气地质问道。
“蒋副厂长，那天陈局长来，在会上邰厂长可是亲口答应要停产整改的。你也是听到了的。这怎么白天说的晚上就变卦了！我要找邰斌理论理论！”一听蒋新阳的质问，牛万宝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上来了。
“哈哈哈哈……停产？那怎么可能！你知道这停产一天得损失多少钱吗！停产？哈哈哈……那都是哄弄鬼的！”
“你们太嚣张了！还拿我们老百姓的命当回事不！”牛万宝气的眼睛都红了，活像一头被激怒的老黄牛。
“老百姓？老百姓的命值几个钱！痛快点，赶紧滚！”
牛万宝被彻底激怒了。他当了一辈子的村干部，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就想着自己在村部干一天，就给老百姓做一天实事，就这么简单。村子里谁家有了为难的事，他准会第一个伸手帮忙。哪家有个婚丧嫁娶，他也是亲自到场。所以，这些年，在村子里牛万宝的威信是非常高的。对于老百姓，他也是特别有感情的。刚开始村里吴老二家查出了肺癌，需要五万块钱的手术费。一个农民家一下子上哪能拿出这么多的钱！牛万宝知道后，二话不说，把儿子结婚准备用的两万元钱都拿了出来，又号召村民给吴老二家捐助。为这个，老伴没少跟他叨咕。可是牛万宝就是这么一个热心有执拗的人。
一听蒋新阳这么说，牛万宝气急了，伸手就要打蒋新阳一拳。蒋新阳曾经在部队待过两年，是有些拳脚功夫的。再加上牛万宝年纪大了，蒋新阳虽然有些喝多了，但是还是轻易就躲过了牛万宝的拳头，他脚下一扫，牛万宝应声倒地，就不动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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