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抗战之浴血大兵 > 《抗战之浴血大兵》第五百八十五章
    第五十二军军长张耀明令第二十五师进行反攻,同时又给第二师增拨一个旅的兵力,让师长赵公武亲自率领去阻止日军南下。于是,双方在新墙河边再度展开激战。日落时分,双方仍在新墙河一线对峙着。

    深夜,李卫东的战区长沙指挥所里灯火通明。

    李卫东点名留下的参谋处副处长赵子立正在根据高参曾举直、军务处长贺执圭以及炮工兵指挥官王若卿、蔡时雨和参谋人员的意见,提出对策。

    赵子立用手指了指地图上长沙外围的空间说:“大致的对策有三种意见:一、应当按照原定的方案作战,这就是新墙河不守,在汨罗江之线,利用既设阵地与敌决战。二、利用纵深地带逐次抗战,依战况的推移,再视情况而定。三、将敌诱至捞刀河以南,左翼依托湘江,右翼依托浏阳大山,在长沙外围与敌决战。”

    李卫东的目光长时间地停留在地图上,良久,他转头问赵子立:“你认为取何方案?”

    “我倾向第三个方案。”赵子立说。

    李卫东在地图前停留很久,然后坚定地说:“对,长沙、岳阳之间的交通已经被我彻底破坏,应该诱敌至长沙郊区采取反包围与敌决战。”想了想,他说,“先向委员长报告裁定后再决定。”

    给蒋光头的电报发出后,李卫东接通关麟征的电话,得知日军又开始了猛烈的进攻。

    原来,冈村宁次见新墙河一时难以突破,便采取迂回战术,绕过新墙河,派军舰从洞庭湖运一支部队直接登陆营田,抄新墙河防线的后路,然后两面夹攻,吃掉国.军五十二军。

    晚,日军上村支队依计而行,在岳阳登舰启航,进入洞庭湖,借着夜色,隐蔽向南航行80公里,在汨罗江口的营田附近实施登陆。

    次日6时0分,冈村宁次见营田得手,命其正面主力开始总攻。天空升起了两个红色的气球,即是敌人为其炮兵指示目标而放出的。紧接着,炮火铺天盖地而来,一层一层地向前延伸。炮击之后,十几架飞机呼啸着轮番俯冲轰炸。日军第六师团和奈良支队在强大炮火掩护下强渡新墙河,分别突破守军主阵地。

    日军从营田登陆,这一点确是李卫东和关麟征都没想到的。华夏军队进行拦截,但兵力、火力都不足。上村支队在舰炮、飞机支援下登陆成功,随即溯汨罗江向东突击,企图切断汨罗江以北华夏军队的退路,将第九战区战役布阵割裂。

    李卫东鉴于正面主阵地已被突破,由营田登陆之敌又威胁侧后,当机立断,令第十五集团军以一部留于新墙河与汨罗江间占领中间阵地、迟滞日军,主力即刻向汨罗江以南转移,占领第二线阵地。

    华夏守军有计划地顺利撤退,激怒了冈村宁次。围歼第九战区主力于新墙河畔的预定计划已经落空,他只有急令紧追不舍,死死咬住后撤中的华夏军队,以求决战。然而渡过新增河后,被华夏军队和民众破坏了的交通道路,使他的机械化优势无从施展,只能徒步在华夏军队的屁股后面跟进。

    6日3时,日军在炮火、飞机支援下,向汨罗江左岸猛攻,守军凭既设阵地坚守,激战竟日,双方均遭受重大伤亡,形成对峙。

    这时,蒋光头来电:“着准备六个师兵力,位置于长沙附近,亲自指挥,乘敌突入长沙之际,分散疲惫之际与敌决战,侧击而歼灭之。”李卫东立即调兵遣将,令第五十二军、七十军各留两团兵力继续阻击日军南下,其余部队全部退到长沙附近及以北地区布防,准备在侧面阵地打击敌人。

    赣北、鄂南的部队成功地阻挡了日军助攻长沙的部队,湘北部队也逐步到达指定地区,李卫东觉得围歼日军的时机已经来临,便将《在长沙以北地区诱敌歼灭战之指导方案》通晓各部:“……战区以一部埋伏于福临铺、桥头堡附近及其以北地区,以有力部队控制于金井及福临铺以东地区,候敌进入伏击区域,突起包围敌人而歼灭之。”

    湘北前线各路日军进攻受阻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咸宁,让在那里坐镇指挥的冈村宁次心虚起来。这个自以为是的“华夏通“,他潜心研究了对第九战区的谋略,但有一点却从来都被他忽视,那就是成千上万的华夏百姓。

    在当地ZF和华夏军队的组织下,把新墙河至捞刀河之间广大的土地上的公路细马路变成了新土,将这一地区的铁桥、木桥、石头桥也炸了个精光。优势的机械化部队离开了这些,战斗力大大减弱,无从施展,而后方供给线又被切断。

    飞机在长沙上空不停地盘旋着。冈村宁次从空中俯瞰,长沙城就在眼前,但他的目光停留在幕阜山、九岭山的崇山峻岭时,他隐约感受到其中隐藏着的华夏军队随时都要跳出来“捶他”,使他生出莫名的心惊。他顿然醒悟,他的对手李卫东将军并非抵挡不住,其手里还有众多有生力量,足以以长沙城为中心,摆开一个口袋阵,张网以待!而他的各路部队被华夏部队冲得七零八落,将士们脚下的猪皮鞋,在湘北泥泞的水道上行走,显得越发沉重,还不如华夏军队战士的草鞋来得轻便,再这样打下去,部队将被一个个切割、包围、吞没,万家岭的情景再次浮现在眼前……

    他再次俯视绿水青山环抱中的长沙城,俯视静静流淌的河流和挺立的青山,竭力克制着怅然若失的情绪,下达命令:“全线撤退!”

    为了让面子好看些,他对外的命令是这样写的:“本次作战目的已达到,无意占领长沙城,全军撤退!”但对内行文却是这样写的:“华夏军队顽强,现仍潜伏于汨水、修河两岸地区。本军为避免不利态势,应速向原阵地转进,以图战斗力之恢复,并应严密防备华夏军队之追击。”

    由于后方交通线时断时续,撤退命令只好用飞机空投。日军各攻击部队接到撤退命令。

    也是这一天,第九战区代司令长官李卫东接到任司令长官的正式任命通知。为便于作战,军事委员会决定将原第九战区划分为两个战区:湘江以东为第九战区,湘江以西为第六战区,原第九战区司令长官李卫东兼任第六战区司令长官。

    不苟言笑的李卫东瘦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战斗仍在进行中,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接到正式任命。但殊不知,就在他憋足干劲,准备迎头猛击日军的时候,对手已悄无声息地开溜了。

    5日,国.军打落日机一架,缴获日军总撤退命令。李卫东这才如梦初醒,马上下达全线追击令:“湘北正面各部队以现态势立即向当面之敌猛烈追击,务于岳阳、崇阳以南地区捕捉之。”

    由是全线杀声四起,国.军猛追猛打,一阵阵撕破天宇的炮击,给日军致命的打击。

    日军后尾的部队被打得死伤大片,幸存的东逃西散,一片狼藉。华夏军队奋勇直追,越战越勇。

    李卫东这才鸣锣收兵,停止追击,双方恢复战前态势,湘北作战结束。这刚好离万家岭大捷整整一年。

    日军撤退了,那个战前试图强迫李卫东退出长沙的白崇禧风风光光地回来了。

    李卫东一听到白崇禧半夜三更来长沙,非常不高兴,耷拉着脸对赵子立说:“敌人进攻时,他不来,敌人退却时,他来了。我们几夜没有睡好觉了,刚睡好,他来找麻烦。”

    但李卫东又不能不到火车站迎接白崇禧。

    两人见面后,寒暄了几句,李卫东让白崇禧下不了台,说:“这次作战,兵力不够用,我能力也不成,所以仗打不好,这个责任,我负不了,请主任来亲自指挥吧!”

    白崇禧异常尴尬,一个劲儿用手摩挲脑袋,还是身边的王泽.民出面替他解了围,他接过话头,称赞了李卫东这次指挥卓越,并说:“困难已经过去,还需要解决的问题,健公一定和ZY商议解决。”

    李卫东不等白崇禧的列车开走,就向白告辞,同赵子立一齐下车回去了。

    两年后。

    阿南惟几站在屋檐下,剔着牙,看着院子里的那棵大枣树。隆冬时节的枣树尽管光秃秃的,毕竟也是一种风景,尤其是树上居然还活蹦乱跳着三两只麻雀,仿佛凭添了几分冬日的生机与活力。

    抬眼望天,似乎要落雪,却总不见雪落下来。阴霾使人的能见度非常有限,心情也似乎随之抑郁起来。

    房里的千代子小姐,隔窗已观望了许久,她一直在担心今天早餐给阿南将军大胆尝试了西式牛奶、燕麦面包和中式酱牛肉,不知道阿南将军喜欢不?看不出什么,只见他挺拔的背影站在阶沿上,一边剔牙,一边若有所思的样子。千代子心里有点打鼓,忽见到他身体猛地一震,知道发冷,就很乖巧地送去了羊皮手套和黄呢军大衣。

    她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说:“将军请多保重。”说完就给他披上大衣,然后捉住他的手,帮他戴上手套。

    阿南十分配合,戴好手套后,还模仿欧洲绅士那样,执起千代子的手,轻轻一吻。

    千代子可不管这是什么西式礼节,认为阿南许久没有召见,一定对她昨晚在床上的扭动和*甚为满意,于是呵呵地撒娇笑着,踮起脚来,在阿南右边脸上来了个“湿/吻”,搞得阿南脸上一个大大的口红印。

    见院门口的卫兵有一个侧头过来,阿南惟几皱了皱眉头,说了句“胡闹”,就把大衣抖落下来,交给千代子,然后向屋里走去。显然,这么冷,还得脱下手套来洗脸,也不能怪将军不高兴。千代子象小孩闯了祸一样,赶忙抢到前头去准备热水、香胰。

    阿南虽是一个职业军人,但他历来瞧不起那些只会舞刀弄枪之辈。他认为,军人的最高境界是“文道”,就象古华夏的著名文人雅士都精通“剑道”一样。一个充满战略战术智慧的将军是可怕的,但是一个具有深厚历史、哲学、文学素养的军事家是受人尊重的。因而他向来以“性情中人”自居、以“儒将”身份而自豪。

    阿南惟几,帝国陆大第0期毕业生,昭和十年(195年)升任少将,出任帝国陆军省兵务局长、人事局长。198年擢升中将,被委任109师团长,守备太行山同蒲铁路北段。其实阿南的天赋并非完全适合从军,他考了四次才考上陆军大学。但他同许多男人一样,渴望驰骋疆场。51岁才上战场的他,建功心切,而且出手不凡,以5个大队的兵力几乎打垮了阎锡山晋军4个师,声名远播,随即被调回国,担任陆军次长。1941年4月被大本营任命为派遣军第11军司令官,接替冈村宁次来华中战区赴任(冈村宁次改任华北战区第军司令)。

    千代子是阿南在东京时认识的一个歌伎,北海道人。自幼即研习琴棋书画,颇得些真传,又习得一身好舞技,因此身边吸引的狂蜂浪蝶自是无数。也许是缘分,相识阿南时他的军阶并不是很高,但阿南在日本军人中显得少有的魁梧,尤其是他大步流星的步态、儒雅的谈吐使千代子十分着迷。她觉得文人味和军人气质在阿南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统一。这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千代子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和支/那开战,但是她懂得,战争一定要打赢。所以当阿南此行特邀她到武汉来助战时,她毫不犹豫地应承了。她明白,她这样的服务也是参战,她从事的是一场特殊的战争。战争胜利后,她也是天皇陛下的功臣。

    当然,阿南也不是固定只要她一个,但毕竟是在有时间和有心情的时候,就会来宠幸她。自从阿南惟几升任华夏派遣军第11集团军军长,并恩准将她带到武汉行营,千代子一下明白了自己过去是多么愚不可及。试问一个女人把自己委身于天下男人,哪可能获得天下男人真正的爱?而只有象下赌注那样,把自己专一地押给某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的命运才和自己的命运有了直接的关联。

    不管阿南怎么想,千代子已经认定,阿南惟几已经是自己终身的唯一。此生阿南发达,自己就跟着做贵妇人,设若阿南不测,那自己也愿意为他效忠而死!

    但是作为手里握着0万重兵的皇军11集团军司令官,他会有什么不测呢?千代子想了一千遍,头都想痛了,也没有想出什么理由。

    阿南惟几刚刚擦好脸,卫兵就进来报告:“参谋长求见”。

    阿南说:“什么事这么急,等我到官邸再议。”他认为,这歌伎的居所,可不是议论正经事的地方。

    “抱歉,司令官阁下!”随着一声洪亮的声音,参谋长木下勇中将已经撩开门帘挤进身子。他手里夹着公文包,满脸喜色。阿南惟几无奈,示意上炕。千代子忙不迭地从碳炉上取下滚烫的开水,沏好一壶碧螺春放在榻上,道声“慢用”就碎步退出了卧室兼客厅的房间。

    “木下君,有什么好消息?”

    “报告军座,好消息很多,先听哪一条?”

    阿南此刻还是觉得木下勇擅自闯入自己的私生活不太礼貌,因此就端着架子不吭气。木下勇感到了压力,自我解嘲道:“我恨不得即刻把好消息告诉您,所以------”

    “说吧。”阿南几乎在喉咙里发出这个声音。

    木下勇于是打开公文包,拿出几份电报译文,双手呈给阿南惟几。

    阿南于是先快速地浏览电文。第一张是关于第6师团去留命运的,南京派遣军总部通知说,帝国大本营已经原则同意在11军只抽出第4师团南下(越南),将第6师团仍留在武汉防区。第二份是说将华北战区第军的第9独立混成旅团调过来配属11军,不日即可到达。第三份是说,11军的防区范围在南昌、宜昌、洛阳和安庆之间不变,需随时保持有利态势。

    看完电报,阿南抿了一口茶,脸色明显轻松起来。

    话说阿南就任11军军长后,第一件事就是拿国民军第九战区李卫东开刀,组织了第二次长沙会战。

    他对前任冈村宁次指挥的第一次长沙会战颇有微词:一是兵分三路,没有重心;二是已经兵临长沙,却不战自退,生怕中了李卫东的埋伏,太过谨慎;三是部队撤退时反被国民军包抄追击,兵员伤亡重大(万余人)。这一切都是因为没能歼敌有生力量之故!

    因此,阿南一方面早在8月上任伊始就开始对大云山地区进行扫荡佯攻,吸引了李卫东的大部分注意力;李卫东仍旧在三条战线布防,阿南却集合十二万优势兵力,坚决从湘北正中直进,硬是一鼓作气攻克了长沙。孰料蒋光头急令李卫东指挥发动第六战区猛攻宜昌,上演了一出“围魏救赵”的好戏,使宜昌危如累卵,令他不得不回防。

    这本来是一场很漂亮的攻坚战,却被重庆ZF反宣传为抗日相持阶段的“湘北大捷”,而帝国大本营的一帮蠢材居然有人站出来指责自己轻敌、冒进,未能完胜。阿南想起这些就鬼火冒,所以昨晚来找千代子借酒浇愁。

    事实上,最近的时局也让阿南惟几犯愁。由于1月8日.日军偷袭珍珠港得手,美、英、华、苏等6个国家在华盛顿签署了联合作战条约(后来又加入了5个国家)并对德、意、日等同盟国公开宣战,而帝国为了获取宝贵的石油和橡胶、锡铝等战略物资,已经正式将驻扎在广州的军开往香港,向英国开战,并向东南亚几个老牌的英、荷殖民地国家同时宣战。

    这样一来,在华夏战场的兵力必然要抽调相当一部分用于南进。仅仅越南战场,就要从华夏抽调5个师团。虽然相持阶段很难扩大战果,但阿南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就是抽他的兵力,并收缩他的地盘。这次只抽走一个第4师团,毕竟又补充了个第9混成旅团,尤其是防区范围和作战任务不变,大本营似乎还是给够了他这个新官几分面子。

    想到前些日子还愁的茶不思饭不想,他不禁喜的咧了一下嘴。

    木下勇身为参谋长,是何等机灵之人,知道司令官的小小不快已经烟消云散啦,立即趁热打铁地说:“军座,还有一个更大的好消息。”

    “哦?”这下轮到阿南吃惊了。他开始以热切的眼光盯着木下勇。他等着木下勇再从包里给他掏出一份文件来。

    木下勇却象卖关子似的,并没有给他再掏什么文件,反而欠起屁股给他续茶。末了从呢子军服口袋摸出两根古巴雪茄,并从裤兜掏出一盒安全火柴,把烟用一根牙签插住,亲自为司令官点上,然后再自己给自己点上。茶也不喝了,用那个闻香杯暂时代替了烟灰缸。

    阿南看着木下勇搞了这么多动作,知道有关键的事情要说了。

    果然,木下勇说:“根据可靠情报,第九战区敌人目前已经出现调动,第4军和暂编第军正向南移动,很明显是去增援攻打广州的第五战区。”

    “真的?”阿南差点从炕上跪了起来。

    “千真万确。”木下勇满脸笑意,同时那份得意之情在眼角眉梢展露无遗。

    “走,回官邸。”不假思索,说完阿南就爬了起来。凭直觉,寻找战机的机会来了。

    千代子在门外,即刻进屋来为阿南穿好大衣,并为他围上一条围巾。

    阿南想了一下,把围巾除了下来,大步出屋,对等在院门外的参谋长交代:“一定要核实消息的来源。如果属实,今天就要拟出救援广州的计划,要求大本营和南京总部两天内批复。”

    木下勇说:“是!”

    话音刚落,阿南惟几已经转身走向自己的汽车。当卫士为他关上车门的时候,远处传来汉口火车站的自鸣钟声。他下意识地抬手看了一下表,发现火车站的大钟快了分钟,现在是东京时间早上8时58分。

    差不多在鸡鸣第五遍的时分,天色还没有完全亮开,杨森就起了床。院子里弥漫着一层薄雾,按习惯,他穿着中式对襟衫褂,在院子里练起了太极拳。只要不是在打仗,这是他每日的必修功课。他清楚年轻时大烟吸的多了点,而今戒断之后元气大伤,务须强健筋骨、活血化气才能提高身体素质。

    湘北的天气比四川冷啊,边走拳他边想。

    四川再冷也不会有多冷。广安,打小时候他记事起,只记得结过三次棱冰。雪后下雨,雨夹雪,山上流下来的水流不动了,就结成了冰凌挂在那里。小伙伴们不怕冷,手冻的象红萝卜一样,还要把棱冰砸断了四处拿着玩。但是由于青藏高原、横断山脉、大巴山、秦岭的遮蔽作用,四川盆地很少能够那么冷的。这里就不一样,干冷。洞庭湖的风、长江边的风一过来,呼呼直响,象刀子般割人。每天早上,山下冬水田的冰都结的好厚,一直要等到午饭后才能完全化开。农户人家闲时没事就窝在家里烤火取暖。

    打完两趟拳,身体终于有点毛毛汗的感觉。山腰上,山脚下,虽然有雾,想必一些农户的烟囱已经冒出了炊烟。天下的华夏农民都是那么勤劳,他们遵循的仍然是沿袭了数千年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模式。村里有几只母鸡在不安分地学打鸣,引得几只公狗看不过去,汪汪地发出了警告。眼下分明是一幅太平盛世的景象。但是一看这座接近废弃的庙宇,里里外外都是荷枪实弹的军人,立时就让人明白,战争之神正在半空俯视着芸芸众生。

    国民GM军第7集团军的司令部兼第0军的军部,就临时设置在这里。

    作为一个职业军人,年近六旬的杨森换好军装,依然精神抖擞。勤务员送上一大碗醪糟汤圆,里面卧着两个荷包蛋。

    这是杨森特地交代的。

    四川大竹的醪糟和汤圆,那个甜劲和糯性,走遍天下都想吃,可是在这里就是吃不到。再有就是湖南人虽然也吃辣,但是剁辣椒是干辣,不如四川的麻辣那样有滋有味。

    两个月前,第二次长沙会战一结束,杨森就给副官打招呼,无论如何要从重庆把大竹醪糟和汤圆粉子、什邡的豆瓣酱、茂汶的花椒搞一些过来,这也算是战略物资吧?吃不好饭没法打仗。副官立即照办,可是战争年代物资紧缺不说,沿途那个艰辛简直难以想象。这些东西在重庆置办齐全之后,通过涪陵、武隆、酉阳、秀山,过雪峰山、常德、长沙,昨天这些东西才辗转送到军部。

    不管花了多少银子,杨森都很高兴,毕竟能吃得着家乡风味的饮食啦。吃着这些东西,感觉就跟回了家似的。至少,家乡的概念,已经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了。

    美美地吃了早餐后,杨森坐在太师椅上开始例行吸烟。勤务兵恭恭敬敬地取出水烟袋,装填好从四川带过来的旱烟烟丝,并拿来一根纸煤,扑哧、扑哧地吹着明火,供司令点火吸烟。看这个勤务兵不大熟悉吹火,杨森索性让他把纸煤交过来,自己边吹边吸。他吩咐这个勤务兵去看看参谋长吃好饭没有?吃好了就过来抽烟喝茶。

    杨参谋长是一叫就到,一进来就“嘿嘿嘿”几声干笑,一边还故意砸吧着嘴唇。杨森把烟袋脑壳一指,示意他坐。

    一坐下,不待司令发话,杨鉴黎就说:“龟儿不晓得好久没有吃过恁安逸的东西啦!好吃惨了。安逸!”

    杨森说:“要安逸,那你就回四川去噻,要风得风,想啥有啥。安逸得很!就看委员长牵挂你的脑壳不?”

    参谋长说:“司令,自抗战开始,我们参加了多少战役?硬是打全场哟,部队人马都换过好几茬了,我们就真没回过四川。说句不该说的话,硬是做梦都想回去哟,至少看眼老婆娃儿噻。”

    杨森说:“就你有老婆娃儿!我们未必就没得嗦?少废话哈,我们带的都是子弟兵,在这里是为了保家卫国。倭寇不除,只有马革裹尸还。你不要动摇军心喔!”

    参谋长知道司令迄今先后已有十房妻妾,个个美艳如花,如今却没有一个在身边,他这是故意在打官腔数落自己。不过说到动摇军心,这可是个谁也惹不起的罪名。他也意识到自己那句话好像是有点过火了,便不再作声,也拿出烟袋抽起水烟来。一时屋子里弥漫着一阵呛人的青烟。

    扯到家,杨森岂有不想之理。

    他1908年从四川陆军速成学堂毕业后,在老家广安续弦谭正德填房(发妻张氏暴病身亡)。那时他只是一个四川副都督朱庆澜旗下65标的一个尉官。后来他发迹了,刘谷芳、田衡秋、肖邦琼、陈顺容、曾桂芝、汪德芳、蔡文娜、郑文如等先后纳进杨府。在外人看来是花团锦簇,其实真是甘苦自知。

    由于老二是父母之命,杨森基本是把她摆在老家。老六本是三姨太贴身丫头,广东人,不善言辞,不善承欢,杨森最是对她不客气,经常打她,后来因为精神病用铁链也捆去了广安乡下。

    老五很乖巧,善解人意,可惜191年在泸州溺亡。老三刘氏早几年已经患肺病身亡。老七和老九都是生*/漫,风/流/倜傥,在杨森送她们去上海或成都读书时移情别恋,最终红杏出墙,连同其情人都被杨森设计除掉了。

    老八汪德芳自上海音乐学院毕业后,在成都杨森办的天府中学任校长,成了社会名流,还当了国大代表,但与杨森形同冰炭,几乎不往来,连生的小孩也是姓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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