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要”
“快跑.”
寂静的夜晚中，林一又一次陷入了痛苦的噩梦之中，紧皱着眉头，不断发出呓语。
梦境中，他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抬头望去隐约能看见大门上挂着一块牌子，隐约可以看见天使两个字。
浓烈地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吃人的火焰飞速地舞动着，将整个地方映得通红。
孤儿院的外墙壁被熊熊火焰灼烧，玻璃窗被剧烈的热浪碎裂，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声响。
林一看到火焰之中有孩子在痛苦的呼喊和哭泣，他们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火光投射出扭曲的影子在空荡的走廊中跳舞，光芒中传来滚烫的热气和令人窒息的烟雾。
他站在远处也能感受到烈焰的灼热。
林一奋力想要向前奔跑想要帮忙求援，却始终迈不出一步，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只能眼睁睁看着火势越来越大，痛苦的哀嚎之声响彻云霄。
“为什么？”他不明白自己来这里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看这一幕人间惨剧吗？
没有人解答他心底的疑惑。
随着火势的不断蔓延，林一莫名感觉到呼吸不畅，周围的温度不断升高，就好像他也置身于火灾之中。
此时他才注意到周围场景正在发生改变。
孤儿院的某一间房内，林一变成了一个失去行动能力，只会嚎嚎大哭的婴儿。
看着烟雾与烈焰蔓延密布，肆意扩张着地盘。
黑烟弥漫使得整个空间笼罩在一层幽暗的阴霾中。
墙壁上的画框开始被火光侵蚀，木质家具迅速被点燃，发出尖锐的崩裂声。
孩子们的寝室中充斥着恐惧与混乱，他们纷纷从床铺中惊醒，躁动着，试图寻找逃生的出路。
而他被包裹在一条小小的床垫中，眼睁睁看着火焰环绕着他。
周围一片狼藉和混乱。
烟雾迅速弥漫使得他感觉到呼吸困难。
在那肆虐的火海中，林一隐约听到有人的交谈声。
“一定.找到”
“.处理”
模糊的对话随着他混乱的思绪越飘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下一秒，林一猛得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厚厚地被子盖过头顶，难怪让他感觉到呼吸困难。
一场噩梦搞得他现在呼吸急促，全身汗湿。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紧接着有人喊道：“小林，醒了吗？院长找你。”
“醒了，马上就来。”林一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心不在焉地盯着一处发呆。
尽管人已经醒了，但是他的思绪仍然被梦境的内容所占据。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梦到那些场景，梦醒之后却又记不清楚。
这些奇怪的噩梦就像是他的身世一样神秘，总是摸不到一丝线索。
唯有恐惧又无力的感觉深深地影响着他。
林一伸手用力揉搓着脸颊，放弃了继续回想梦境的内容。
这么多年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他始终想不起更多的细节，也找不到和自己身世有关的任何线索。
他到底是从哪来的，父母是谁，统统都不知道。
身上唯一的线索就是一块银色的牌子，上面刻着01的字样。
因此老院长给他取名林一。
想到这里他走进卫生间简单梳洗了一番，换下被汗打湿的衣服，离开了房间。
“院长，你找我？”林一敲了敲天办公室的门，靠在门边上。
年过六十，头发灰白的老院长起身放下手里的报纸，将老镜摘下放到了桌上，冲着林一招了招手，“过来，有东西给你。”
“什么？”林一不禁有些好奇。
老院长掏出口袋里的钥匙，将身后的保险柜打开，拿出了两个刻着神秘纹的金属箱子，一个外壳是银白色，一个外壳是纯黑色。
她把两个金属箱子放到了林一的面前，表情严肃地说道：“今天是你22岁的生日，这份生日礼物也是时候让你选一选。”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
林一笑嘻嘻地伸手去碰金属箱子。
“认真点，好好听说我，别嬉皮笑脸。”老院长皱着眉头，一巴掌拍开了林一伸过来的手。
“知道了。”林一察觉到不对，收敛了笑意，不敢再放肆。
老院长的目光落在金属箱子上，幽幽地说道：“你还记得长腿叔叔吗？”
“长腿叔叔？”林一一愣，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
从小到大要说对他而言最亲的人除了老院长，就是长腿叔叔。
每年都会来看他，每次来都会带许多好吃好玩的东西给他。
小时候他曾一度怀疑对方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惜后来确认了并不是。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关系好。
只是五年前长腿叔叔就再也没有来过，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林一猜测对方可能是有了自己的家庭，自然没有什么精力去给孤儿院的孩子献爱心。
毕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他没有那个资格和身份去要求对方来孤儿院看他。
其实这样的事情在孤儿院也是常事。
大人们的爱心会随着时间变化而变化，没有几个能一直保持不变。
当精力全部倾注损耗在别的地方之后，很少有人还会想起曾经照看过的孤儿院孩子。
他一直也以为长腿叔叔也是如此，所以尽管难过好长一段时间，还是选择接受现实。
没想到今天又被老院长提了起来。
“东西是他给我的？”林一低声问道，语气里夹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那他人呢？怎么不来看我。”
虽然他已经接受了现实，但是并不代表听到这个名字后内心不会触动。
“我不知道。”老院长摇了摇头，她知道在林一心里其实长腿叔叔很重要。
哪怕这几年林一几乎不提起这个名字，可是每次都能看到对方坐在秋千上发呆。
那架破旧的秋千是林一七岁的时候，长腿叔叔和他一起动手做出来的。
上面有许多和对方在一起的美好回忆。
可惜时间一去不复返，林一长大，长腿叔叔没了音信，秋千也老得再也荡不起来。
“这份生日礼物是他五年前离开时交给我的。”
老院长摸了摸金属盒子上的纹，脸上露出了一丝回忆的神情，“他说到了你22岁生日这一天，如果他还没有回来，就把这份生日礼物交给你选择。”
“银色的金属盒子里是他送你的一场美好人生。做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幸福美满的过完这一生。不过代价是你要离开这里，去一个新的地方生活。”
“为什么我要离开？还有我现在过的不就是普通的生活吗？”林一对于老院长的话十分不解，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为什么突然要离开。
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有为什么长腿叔叔五年前准备的礼物，要在22岁生日的时候给他？
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老院长知道林一心中肯定有许多疑惑，她拍了拍林一的肩膀，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中有许多疑问，其中情况我了解的也不多，没有办法给你解答。”
“不过我猜大概是和你七岁发生的那件事有一定关系。”
“七岁.”林一听到这里，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七岁时候在干什么。
他只记得那个时候眼睛出了点毛病，看东西总是模模糊糊，还总有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出现。
为此长腿叔叔还特意带他去做了一次身体检查，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有些营养不良。
结果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被要求不能挑食，要多吃蔬菜。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和长腿叔叔约定，只要老实吃饭不挑食，就奖励他一架秋千。
除了这件事，他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事情发生。
“他还说了什么？”林一想不明白，这件事和生日礼物又有什么关系。
“黑色的金属盒子里是他送你的一次机会。探寻真相，找到身世的机会。”
“不过代价是从此你的生活失去平静，在探寻的过程中可能会发生各种危险，你有可能还没有找到答案就会丢了性命。”
老院长慢悠悠地把话说完，静静地看着林一的反应。
当初对方这么交待的时候，她就知道要出大事。
只是她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对方能够成功，能够顺利回来。
可惜
“那我当然是选择机会。”林一没有一丝迟疑，伸手指向了黑色金属箱子，“这么多年被噩梦折磨，我早就受够了。”
老院长叹了一口气，果然这孩子的选择和她心中想的是一样的。
“不需要现在就回答我，你还有时间再想想，这条路并不好走。”老院长开口劝说道。
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对于林一的选择既欣喜，又担忧。
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心中也是有感情的，总归是不忍心他选择一条艰难的路。
林一摇了摇头，坚定地看着老院长，“对不起，院长。我已经想的很清楚。”
“比起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我更不想离开这里。”
“我想要知道自己是谁，想要搞清楚这些年做的噩梦到底是什么，还有我的父母”
这些都是他一直藏在心里，困扰了许多年的事情。
好不容易有机会去得知答案，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老院长见林一态度坚决，只能无奈地笑了笑，将黑色金属箱子推了过去，“密码是你的生日。”
“谢谢您，院长。”
林一伸手转动着黑色金属箱上的第一位密码，转到一半就被老院长的话打断。
“你自己带回房慢慢看。”
老院长伸手拦住了林一接下来的动作，把人推出了办公室，小声叮嘱道：“别让其他人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尽管她已经猜到里面会是什么东西，但是只要没看到就还能骗骗自己，一切都没有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年纪大了，受不了激动，见不得容易伤感的东西。
她目送着林一远去的身影，脸上多了一丝忧愁。
回到房间里，林一抱着黑色金属箱子坐在床上，转动着密码。
【0718】
咔嗒一声响，密码锁被解开。
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个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珠子，跟婴儿的拳头般大小。
“咦？”林一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珠子，不明白这跟他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他好奇地伸手去触碰，结果刚一碰珠子就爆发出了一阵耀眼的光芒，闪得人睁不开眼。
光芒消失之后，箱子里空空如也。
紧接着他的脑海里响起了一阵陌生的机械声。
【亲爱的主人，系统2835竭诚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指示。】
林一猛得看向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系统？2835？”
【亲爱的主人，我在】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我的脑海里说话，不能出来吗？还有你为什么喊我主人？”林一开口就问了好几个问题。
【亲爱的主人，我是您的系统2835，不是个东西】
【准确来说我是您最亲密的伙伴和助手，是帮助您继续前进的指引者】
【我结构是由能量团和程序组建而成，所以可以直接寄存在您的脑海里】
【出来的话需要消耗大量能量，暂时无法满足主人的需求】
【按照程序设定来说，您就是我的主人】
系统老老实实回答了林一所有的问题，给人一种有问必答的感觉，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林一稍微放松了警惕，问出了心底最想知道的事情。
【亲爱的主人，您是系统2835的主人】
“除此之外呢？”
【亲爱的主人，系统查询不到其他的答案】
听到这个回答，林一有些泄气，还以为马上就能知道自己是谁。
他有些沉默地坐在床上，过了好一会才开口，“你说是我的指引者，有什么用？要做什么？”
【亲爱的主人，请耐心等待三分钟，正在向您传输资料】
滋滋滋.
林一突然感到头脑一阵剧痛，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他的脑海中涌动。
大量的信息和数据像洪水般涌入，填满了他的意识。
这些数据中包含着各种文字、图像、声音，混杂在一起，让他感到头昏目眩，脑袋像要爆炸一般。
随着数据量的猛增，林一感到自己的头似乎变得沉重起来，脑袋里仿佛有无数的线路在交错缠绕，轰隆作响。
信息的压力令他几乎无法思考，头脑里的每一根神经都痛苦地颤动着。
迅速涌入的信息让林一无法分辨哪些是重要的，哪些是无关紧要的，他感到自己即将被这股信息的浪潮所淹没。
最终庞大的压力让他彻底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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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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