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姜姒身上。姜通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姜姒，然后觉得更加难以置信了。妹妹……平时不照镜子吗？她哪里来的自信？
郑琳琳斜眼瞥了一眼姜姒，阴阳怪气地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有能力把琴调好？万一调坏了耽误了我的时间你担待得起吗？”
“如果调坏了，这台钢琴就由我买下，您看怎么样。”姜姒看起来自信满满，这让郑琳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到底是谁？”郑琳琳一脸紧张地盯着姜姒。
“她是含音真正的主人。”孙奶奶突然开口，“也就是说，这个丫头的所作所为完全可以代表含音。”
郑琳琳还想辩驳，可是韩灵完全不给她这样的机会，“郑师姐，您的面子可真够大的。含音的大老板都亲自出山为您调琴了，我想您应该接受了吧？”
郑琳琳冷哼一声，“即使如此，她的年龄也太过小了一点，我信不过她！要是她把琴给我调坏了，这两趟来回耽误的时间你们怎么补偿给我？除非……她现场给我证明一番！既然是含音的大老板，我想手艺就算不比孙前辈强也不会差到哪去。”
“没问题！”姜姒很痛快地答应了。她冲一脸担忧的韩灵笑了笑，示意一切ok，然后转头似笑非笑地看向姜通。姜通吓得一哆嗦，妹妹……又想起什么幺蛾子了？
姜姒走向那台施坦威钢琴，轻轻地摸了摸它黑色反着点点灯光的钢琴漆表面，然后转头对姜通吩咐道：“哥，帮我准备调音扳子、440赫兹圆形音叉、止音呢契、止音皮契、止音呢带、高音止音夹、高音止音棒、金属柄高音止音皮契、链条式止音皮契……”
“停停停！你一剑杀了我算了！这么多东西我上哪给你搞去？”姜通听得直迷糊，这妹妹是真懂还是装懂？不会是耍我呢吧？
“我来帮你吧！”韩灵突然开口，“都要些什么来着？”
“韩姐姐要帮忙的话就别准备那么多了，怪累的。就帮我拿调音扳子、440赫兹标准音叉、高音止音器和两个中、低音止音块就好啦～像韩姐姐这样漂亮的姐姐只要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啦～”姜姒很是乖巧地回答道。
“哈哈哈哈……我就喜欢你这样诚实又乖巧的妹妹！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拿东西去！”韩灵被姜姒一通马屁拍得舒舒服服地去拿东西了。姜通看着韩灵屁颠屁颠的背影一头恶汗，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琴行里开始出现两三个看热闹的人。不过含音的顾客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他们只管在旁边饶有兴味地看着，也不发表评论。门口的两个男人看起来很是不同凡响。他们看似站在不起眼的地方，却又可以将所有的情况尽收眼底。
“来了来了，东西来了。”韩灵似乎对含音很熟悉，不大一会儿就把东西都找全了。
“谢谢～”姜姒道了声谢，然后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她熟练地找到了中音A，然后在敲响音叉的同时摁下了琴键。“叮……”姜姒敏锐地感觉着声音的波动。她身体右侧靠前，右手拿着扳子不时地转动，再弹响，再转动……很快，姜姒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而孙奶奶有些浑浊的眼睛中突然发出了一丝光亮，这丫头……有些邪门！
姜通挠了挠头，小心地问道：“小四儿，这就完了？”
“嘘！别打扰小四儿！”韩灵轻轻打了姜通一下，然后把手指竖放在嘴上示意他安静。姜通蔫蔫地转过头去，暗地里却不时地偷瞄站在身边的的韩灵。这姑娘……总给自己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姜姒很遗憾地没有看到姜通“情窦初开”的样子，因为她正忙着搞定这台大家伙。八度音、基准音组、低音组、高音组，姜姒熟练地运用着几件工具，调整着常人难以察觉的频率差别。孙奶奶的眼睛越来越亮，这是只有行家才能看出的东西，这丫头……拥有绝对音感！
不知过了多久，姜姒终于站起身来。她一边翻看着合同一边笑眯眯地说道：“郑小姐，可以验收了吧？”
看到郑琳琳震惊得说不出话，她身边的男子赶紧打起圆场，“不愧是帝京第一琴行的掌门呀，一出手就知道是行家！那个……我们就不验收了，还请小姐屈尊和我们走一趟吧！”
“为什么？”姜姒迷茫地眨着眼睛，眼神中却带着一起狡黠，“合同上说得很明确呀，我们只赠送一次调琴服务。现在我已经把琴调完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男子的表情有些窘迫，“可是……这琴是要运到郑小姐家里的呀，搬运过程肯定会对音准造成一定影响，还是请……”
“够了！”郑琳琳黑着脸，甩手给了男子一巴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男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东西。他向孙奶奶鞠了一躬，“孙前辈，很抱歉今天多有冒犯。钢琴一会儿我会请人搬走，就不劳烦前辈您了，算是表达一点儿我个人对您的歉意。”
孙奶奶嗯了一声就扭头做别的去了，男子见状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含音。
“小四儿，你真棒！”韩灵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姜姒。姜姒则一边抱着韩灵一边别有深意地冲姜通笑着，笑得姜通直发毛。
“欢迎大家光临含音，各位请随意挑选。”韩灵松开姜姒，礼貌性地招呼了一下客人，然后又一脸兴奋抓住姜姒的双手，“话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是听你哥哥叫你小四儿才跟着叫的，你别介意啊！”
“当然不会啦～平时只有家人才叫我小四儿的，像韩姐姐这样漂亮的姐姐能这样叫我是我的荣幸呢！”姜姒的嘴像抹了蜜一样。
“哈哈哈哈……小四儿你的眼光真好，审美水平绝对是一流的！不过你也别叫我韩姐姐了，直接叫我韩灵吧。我没什么朋友，如果你不嫌弃，我们两个就是好朋友了！”
“小四儿求之不得呢！”姜姒回答得很俏皮。
韩灵似乎对姜姒很是满意，拉着姜姒就向内室走去。快走到门口了，她才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霸气地一回头。
“那个谁……她哥，你也进来吧。”
姜通欲哭无泪，这是在招呼小狗吗……
内室中不停传来两个女人放肆的笑声，坐在旁边的姜通吓得面部肌肉一阵阵抽搐。一个疯女人是火，另一个疯女人是草，两个蛇精病女人坐在一起……那还得了？！
“哈哈哈……你哥他还干过这种事？好猥琐呀哈哈哈……”韩灵一边发出魔性的笑声一边不住地拍着大腿。当然，是姜通的大腿。至于姜通的表情……你们自己脑补吧……
“那可不，我哥什么事干不出来？他还曾经泡过小玩熊干脆面呢！”姜姒说着还不忘给姜通使眼色。
“泡干脆面？他可真能作呀哈哈哈哈……”韩灵笑得已经直不起来腰了。缓了一会儿，她终
于又坐了起来。
“你还好吗？”姜通弱弱地问道。
“别说话！”韩灵抽风般的一嗓子吓了姜通一跳，“容我自拍一张冷静一下！小四儿，快过来……一、二、三、耶！”
姜通痛苦地捂住了脸，屋里的一切已经让他不忍直视了。
“对了小四儿，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刚才没成功怎么办？”韩灵喝了一口水，笑得太厉害嗓子都干了。
“很简单呀。”姜姒也拿起水杯，“让我哥把钢琴买下来呗！”
“咳咳咳……”韩灵一不小心呛了水直咳嗽。姜通轻轻地拍着韩灵的后背，“慢点慢点……”
姜姒表情坏坏地看着姜通，“呦！哥，没想到你这个没谈过对象的木头还挺会关心人呀！”
“什么？你都二十七八了还没……哈哈哈哈……”得，韩灵又失控了。
姜通觉得自己的左腿已经麻木了，这个屋子绝对不适合男人呆。
“抱歉，我要小解，两位美女……先聊着？”姜通站起身来，想要遁走。
“什么？！”姜姒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哥，你就是没谈过恋爱，有那方面要求也不能找小姐呀！太邪恶了！”而韩灵也双手环胸，一副吓死宝宝了的表情。
姜通突然想要掐死自己的妹妹，这丫头……太会瞎带节奏了！
姜通打开门想要出去，却撞到了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向姜通歉意一笑，然后彬彬有礼地向屋内的两个女蛇精病说道：“韩小姐、姜小姐，你们好，我是来仪器乐卫总裁的助手，想和二位谈一谈合作的意向。”
嘭！韩灵一把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