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个中年男人把一份文件使劲地摔在会议圆桌上，整个会议室安静得只剩下呼吸的声音，好像每一个空气分子都带着压抑的气息。
“卫闵！这就是你给我们董事会的答复？我们信任你才把来仪交给你，可是你怎么样？上任三个月炒掉八个中层干部两个高管，还有三个秘书！结果呢？营业额居然一个季度下滑百分之八！你说，你这样对得起你父亲和爷爷吗？”
面对谢顶男人的歇斯底里，卫闵阴沉着脸。他冷哼一声，“哼！别和我提那个男人。至于爷爷，他既然能把我找回来就说明他对我有充分的信任。另外，王董事，我想您可能忘记了我的身份。现在我还是来仪的总裁，所以我有权力做出任何我认为正确的事情。而王董事您……我想您需要做的只是静静等待罢了。据我估计，半年内公司的业绩至少会上涨二十个百分点。补充一句，公司的人事调整大致已经结束，暂时不会再有太大的调整。不过……”卫闵扫视全场，他的眼神好像可以将空气凝住，“要是有人故意捣乱，损害公司的利益，那么即使他是我的亲弟弟，我也绝对容不下他！散会！”
卫闵说完便率先走了出去，好像完全没有把会议室里的大佬放在眼里。张义叹了口气，也起身跟着卫闵走了出去。
“太过分了！”王董事激动地拍着桌子，“这小子完全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卫行呀，王叔是真为你感到不值呀！你说你这样有能力的一个人，居然还屈居在卫闵那小子之下，时时受着他的气！真不明白老董事长是怎么想的！”
卫行很是拘谨地站起身来，鞠了一躬，“算了，王叔，爷爷这样安排自有他老人家的道理不是？我这个做弟弟的，能做到的也只是为哥哥给各位长辈赔一声不是了！”
“哎呦！你看卫行这小娃子多懂事？可比他哥强多了……”
“嗯，要我说呀，卫行应该做来仪的掌门人！”
不知是谁先喊出了这句话，几个动了心思的董事甚至还盘算起了弹劾卫闵的可能性。
“各位，各位，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王董事站起身做了一个双手下压的手势，“老董事长手中的股份太多了，而公司的其他几个股东以及陈总经理的态度都太过暧昧。总之，还得由卫闵那小子蹦哒几天，只是委屈了卫行……”
“王叔不用担心我。”卫行的语气很是谦卑，“我当不当总裁无所谓，只要来仪能够越来越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会议室里再次被称赞的声音充满。只是……卫行的眼神中似乎闪过什么东西……
外面的阳光很好。正值盛夏，烈日迸发出无限的能量。热浪袭来，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气息。张义看了看走在身旁的卫闵，即使是这样炽热的阳光，也无法将总裁脸上的阴云驱散吗？到底什么？世上还有什么能够融化这牢不可摧的坚冰呢？
张义叹了口气，“卫总，您真的确定我们可以在半年内提高二十个百分点的业绩吗？您也知道，现在公司里……”
“我知道。”卫闵的声音很冷静，“我虽说没有十足的把握，却也有八成把握。只是现在……我们最缺的是人。虽说我们过两天上市的施特劳斯系列可以买上一阵子，巴赫系列也即将出炉，但是我还需要一个王牌武器，一个可以彻底扭转乾坤的王牌武器。当然了，这个王牌暂时还不能实现，我也还要再仔细想一想。所以放眼当下，我们首先要做的还是为新产品造势。”
“需不需要让宣传部拿出一个方案？”张义开口问道。
“先不要，我……还有些想法。”卫闵说着拉开了车门，“张义，去含音琴行。”
“卫总，含音琴行到了。”张义帮卫闵拉开了车门。他知道，含音琴行作为城中历史最久的琴行甚至可以被视作整个圈子里的图腾。可是他并不明白，一贯走低端路线的来仪器乐会与含音这种地方有什么联系。
卫闵眯着眼睛走下车子。晌午的阳光实在是太刺眼了，不过这刺眼的烈日从来不都是高高挂在天空的吗？可是，如果有人能把它摘下来……怕是只存在于神话中吧……
卫闵正了正身体，抬头看看了一眼含音的招牌，小小的招牌在日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含音，你将会成为我通向成功的第一步！’卫闵眼神一凛，在心中暗暗许诺。犹豫片刻，他终于走进了含音。可是，此刻含音的情况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这个姑娘……不对！她是……
卫闵死死地盯着姜姒，即使她身边站着韩灵与郑琳琳两个大明星。这个姑娘她是……卫闵想到了昨天早上自己办公桌上的那份资料。她是落水的那个姑娘！资料中显示的分明是她留级四次，可是……这样的气场，这样的谈吐绝不会作假！这姑娘分明受过良好的教育，绝不可能是资料上的那个样子！
随着姜姒轻描淡写地解决了整件事情，卫闵的表情也冷到了冰点。资料是假的！一定有人调换了自己的文件！或者……卫闵斜眼瞥了一眼张义，难道资料从头就……
想到这里，卫闵扭头便走出了含音琴行，张义赶紧跟了上去，“卫总，怎么了？”
卫闵并没有理会张义，只是自顾自地走着。走到车边，他才停了下来。一段沉默之后，卫闵开口道：“张义，广告方案已经有主题了，让宣传部围绕刚才那个为含音说话的明星设计宣传方案，她将是来仪器乐的代言人。”
“明星？您是说韩灵？”
“没错。”卫闵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另外，我的秘书人选也有了，就定刚才那个调琴的女孩吧。”
“您是说姜姒？”张义一脸的震惊，“卫总，您刚才也听到了，姜姒可是含音的幕后老板！从含音挖人？我的天，这实在是太疯狂了！”
卫闵冷冷地看了一眼张义，然后递给他一个文件夹，“疯不疯狂不是我考虑的问题，我需要的只是结果。告诉她们，在我全力范围内的事情我都可以满足她们，所以这件事我希望你可以在一个星期以内完成。有事给我打电话，还有，车子我先开走了，一会儿你打车回去吧。”
卫闵说完便开动了汽车。张义拿着文件夹，目送汽车离去。“卫总这是怎么了？好像突然不高兴似的。”张义叹了口气，“真是伴君如伴虎呀！”
张义无奈，只好再一次进入含音。嗯……从声音上判断，两个女孩都在内室里。张义整理了一下着装，然后走到门口准备敲门，却没想到门居然自动开了。张义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了过来，“韩小姐、姜小姐，你们好，我是来仪器乐卫总裁的助手，想和二位谈一谈合作的意向。”
嘭的一声，门关上了。张义很哀伤，难道……自己这就被拒绝了？为什么呀？
“韩灵，你为什么把他关在外面呀？”善解人意的姜姒帮张义问出了这个问题。
“嘘……”韩灵把纤细的手指放到嘴唇上，小声说道：“你傻呀？那个家伙是来找我合作的。我一个大明星怎么可能蓬头垢面地去见潜在的合作伙伴？你等着，看我分分钟变身。姜通，把手机拿出来，计时开始！”
在姜家兄妹震惊的目光中，韩灵生动而形象地表演了一个女神经是怎样在一分钟之内把最后一个字踢掉的。韩灵补妆的速度简直让人叹为观止，同时也触痛了许多男人脆弱的神经——我要是也有这样的女朋友每次出门前就不用等两个小时了！
55秒后，补好了妆的韩灵一脸的得意地站起来走到门口。她把手放在额头上，然后像拉下幕布一样向下一抹。自信、骄傲，还有……淡淡的微笑？！姜通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分明从韩灵脸上看到了……女神的光芒！
韩灵轻轻将门打开，然后礼貌地冲张义笑笑，“抱歉，刚才我的朋友可能有些失礼了，那个男的从小精神有些疾病，关门的声音特别大，没吓到您吧？对了，我和姜小姐都是刚刚回来，听说您是来找我们合作的？这样，您先请进，我们慢慢聊。”
张义尴尬地笑笑，走到桌边坐了下来，“韩小姐真是太客气了。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来仪器乐卫总裁的助手，我叫张义，是想来和韩小姐与姜小姐谈合作的。鄙公司想邀请韩小姐做我们的形象代言人，还想邀请姜小姐做……卫总裁的秘书。这是鄙公司这两份合同的样式，当然了，二位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出来，毕竟签合同也是一个谈判的过程不是？”
韩灵礼貌性地翻了翻合同，“抱歉，张先生，我想这件事您更应该和我的经纪人去谈。而且……我这个人要求是很多的，不知道贵公司能否忍受得了呢？”
“韩小姐说笑了。像韩小姐这样的大明星对合作伙伴有要求是天经地义的事，我想卫总会尽他所能满足您的。那么姜小姐呢？您有什么要求吗？”
姜姒微笑着竖起一根手指头，“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明天就可以去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