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异香密码:拼图者 > 《异香密码:拼图者》266、夏小雨
    听着黎绪的讲述,我心想果然,传说中的“潘多拉官能异变综合症”就是这么来的,借用希腊神话来比拟中国古代某些人的行为,打开了装着长生不死药的地母鼎,从此各种罪孽样的疾病充斥世界。

    如果常坤知道这名称的来历,就应该知道六只地母鼎的传说,可他一个字都没有和我提起。

    也许是因为对我不够放心。

    当然也许他压根不了解情况。

    黎绪把手机里的照片局部放大,让我仔细看趴在宝鼎上那只昂首向天造型奇特的兽。

    以前我没怎么好好看过这只兽,觉得应该就是古时人们图吉利或者辟邪的神兽,现在经黎绪提示仔细看,才发现原来真是我之前见过的那种怪物,但又有所不同,因为它似乎有角,并且有鳞和尾,躯干部分更像鱼而不是人。黎绪说专家认为“异人国”的人见过“地母”真身的理由就是这个鼎上的造型,它应该是“地母”从陆地进入石窟变成“孤岛物种”以后配合环境进化成的两栖生物,而所谓不老神药,很可能是它们褪化的磷或皮一类的东西或者是产下的卵在特殊环境里凝成的物质,里面含有“地母”的长寿基因,拿它制药,改变人类基因,使人长寿也可能使人变异。

    而这种神奇的药,到现在都还存在着,只是流散人间,下落不明,所以四面八方都有力量在寻找。

    我想,那个所谓的“潘多拉官能异变综合症研究中心”,也一定在寻找这个长生不死药。

    常坤根据“上面”的要求找到林涯,找到陈丕沧,还在寻找那盒照片里面其他诸多相关人员,其中有个目的,肯定就是地母鼎及里面的长生药。

    这年头,除了活不起的和不想活了的,其余还有泱泱大众,谁不想长生不死呢。

    关于那个“异人国”,黎绪说日本的神话及史录里还有些零落记载,据说是徐福带过去的,史录里称秦始皇死前,曾派人秘密前往竹枝国境内那个以长寿著称的“异人国”,一夜之间将寨中全部人畜杀死,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派去的那支部队自己也没能活着出来。始皇再次派人过去,最后只出来很少几个人,说那里面枯骨遍野,没有活物。说他们的人进入一个大山洞寻找不老神药却再没出来。研究这些材料的人认为可能石窟里地形奇特险异还有某种或多种肉食性生物,只有相当熟悉内部构造的当地人才敢进去。

    总之,那之后没多久,秦始皇驾崩,探访“异人国”的行动自然停止。大概又过了几百年,才又有人听说这件事然后派人去寻找,结果别说“异人国”了,就连记载中的那座山都没能找到,就像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所以后人就都认为那不过是个世人编造的志怪神话,没有现实依据。

    但再后来的人从地质地理方面的文献中发现,东汉初年,竹枝国附近发生过一次强地震,导致很多山体坍塌和山洪爆发,整个地貌都发生过巨大改变,所以对这方面的研究再次回到现实轨道上来,当然,传说中的“异人国”是不可能再找到了,唯有花巨大精力寻找那六只装着神药的地母宝鼎才是正是。

    在“异人国”覆灭以后,那两套地母鼎中的长生不死药,就成了绝品。

    我感觉我听了一场天方夜谭的故事,有点不着边际,但心里也知道,其实我们离神话如此近。

    几乎能触碰。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就是从那个神话里走出来的,我相信我的身体里,有远古神兽的基因。

    所以我是不是应该担心哪天,我也会变成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满嘴尖利的牙,生吃人肉。

    稍微想了想,心就凉一半,赶紧把念头掐断。

    代芙蓉听了这一路,表情是全懵的,嘴唇没有半点血色,喃喃自语说:“怪不得潘家园那古董商能开出天价,一只多少钱,三只一套多少钱,要是能找到两套共六知,价格就不得了什么什么的。”

    我脑子很乱,还有太多的疑点没弄清楚,既然金诀王的子嗣拥有三只成套的宝鼎并且由“娏”机构一代代留传下来,到近些年里,一只在夏东屹手里,一只在修叔叔手里,第三只可能会在谁的手里?我所能够想到的只有苏墨森、陈伯伯或者黄福康。可这几个人死的死失踪的……

    我正想得乱,突然发现黎绪的神情变了,双目圆睁,嘴角不自觉地抽搐,连呼吸都忘了,眼看着脸色越憋越青。

    她在看我手机里面那张地母鼎的照片。

    也就是之前白亚丰从夏东屹客厅里偷拍来的那张照片。

    黎绪看着看着,突然动作凶猛地从我手里夺过手机,将地母鼎的照片局部放大,再放大,小心到有点发颤的地步。

    我以为她发现地母鼎上有什么暗号或者标记之类的东西了,赶紧也凑过脸去仔细看。

    可她小心地滑了两下屏幕,注意力完全在地母鼎旁边那幅用相框框起来的素描上。

    就是那幅之前我和小海都认为是夏东屹女儿的黑白素描,亚丰拍照片的时候它就搁在电视柜上,但后来我们潜进去检查时,没在那儿了,猜测是夏东屹走的时候带走了。

    黎绪定定地看着那画,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深呼出一口气,然后猛烈地吸进一口气,用力喘起来,目光发狠,手指发颤,上下牙齿打架,发出轻微的格格声。

    我正想问她怎么了,还没问出口,她突然把手机往桌上一放,狠狠从椅子里跳起来,然后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嘴里骂着脏话,不停不停骂脏话,简直像疯了。

    来来回回走了近二十圈,一边骂一边走,晃得我和代芙蓉眼晕。终于停下来以后还是抱着脑袋骂脏话,整个人都扭曲了,像个疯妇。

    我从她喉咙里滚出来的那些脏话里面辨识出一个名字。

    夏小雨。

    她五六次重复提及这个名字,夏小雨。

    黎绪连着念叨好几遍“夏小雨”几个字,我心下立刻明白,这是夏东屹女儿的名字。也就是说,黎绪认识夏东屹的女儿,而且看她的疯癫状态,绝不仅仅是普通的认识。

    代芙蓉起身给黎绪倒了杯水,她接过,仰着脖子哐哐哐灌进肚子里,淌得满地都是。代芙蓉又找抹布来擦地,时不时看我一眼又看黎绪一眼,目光柔弱,有点恨自己爱莫能助的样子。

    我们静静地等着。

    等她爆出什么惊天猛料来。

    可黎绪终于把情绪控制下来以后,却不理我们,而是坐回椅子里,拿出她的老款手机,又从背包里拿出一张手机卡插进,按了一组固定电话的号码,深吸一口气,按下拨出键。

    电话通了好几声,那边才有人接听,她再次深呼吸,沉静地喂了一声,然后停顿几秒才说:“米兰,我是黎绪。”

    电话那头先是没声音,接着猛爆发出一阵泣不成声的嚎啕大哭,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哭得声嘶力竭悲天恸地,一边哭一边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简直跟哭灵一样。

    我竖着耳朵仔细捕捉手机那端微弱的声音,实在判断不出那年轻女人会是黎绪的什么人。

    黎绪安慰了十多分钟,对方才终于能正常讲话。

    她先问对方好不好,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钱够不够用,有没有谁找过她麻烦什么什么的。

    那边一一都答了,声音很轻,口齿含混,我听不见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哭声倒是始终很清楚,对方一边答着话一边还是哭得厉害。

    黎绪拿着手机听对方呜里呜噜又说了一阵,才切到正题,问她:“米兰,小雨呢?小雨在吗?”

    我吓了一跳,心想这到底怎么个情况?看样子夏东屹的女儿,跟她的关系真的很不一般啊。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黎绪的表情瞬间僵硬,拳头都捏起来了。然后她问对方知不知道小雨去哪里了,走前有没有留什么话,有没有联系方式。得到答复以后又问她小雨在店里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人来找过她,她平常会不会请假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她平时电话多不多,是不是经常跟谁联系,有没有听她提过家里的情况比如父母在哪做什么之类的事。

    一一都问完了以后,又说了些家常话,说的最多的是叫对方放心,她等事情办完就回去。

    我想,电话那端的,应该是黎绪至亲的人,但前面她一开头称呼的是名字,米兰,所以肯定不是她母亲。应该是姐姐或者妹妹,堂姐或者堂妹,姑姑或者嫂嫂之类的亲戚吧。

    终于挂掉电话以后,黎绪拔出电话卡扔马桶里冲掉,怔怔地坐了会,觉得有必要跟我们解释一下,所以叹口气,抬起头看着我说:“我有间花店……哦,不是我的……算是我的吧。我有间花店,在江城,最开始是我妈打理,忙不过来就雇了个女孩帮着打理,那女孩——”

    我刹时有数。

    她想告诉我们,她雇来照管花店的女孩,就是夏东屹的女儿夏小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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